眼前的這個侍衛長,眼角有一道還算有存在感的刀疤,很像是原主在日記裡寫的那位。
原主的母親體弱,他的父親又總是公務繁忙,顧不上他,難免對他疏于照顧。
因此照看原主的任務,便落到了父親的侍衛長馮左的身上。
這樣一來的話,原主不僅可以有一個人照看,由馮佐來保護他的安全,而且能夠讓他跟着老馮學一點本領。
馮叔雖然長得兇悍,眼角的刀疤更顯得猙獰,然而人卻是極其溫和敦厚好脾氣的。
原主在剛開始被父親領去馮叔跟前的時候,看着高大魁梧,且面目猙獰的馮叔,就差沒被吓哭了。
可是逐漸熟了之後,原主卻一點兒也不怕這個長相兇狠的侍衛叔叔了
老馮笑起來的時候極其爽朗燦爛,再加上本人又有一點兒直來直去的孩子氣,倒是能跟原主打成一片。
岑風平一邊排着隊,一邊不着痕迹的斜眼去瞧這位侍衛長。
岑風平離開家中已有幾年,然而對于修真者來說,幾年的時光算不上漫長。
馮左的神色仍然和原主在日記中描繪的大差不差,并不見滄桑衰老之色。
*
不多時,岑風平所在的隊伍緩慢的移動,慢慢審查進出城門的關卡輪到了岑風平這裡。
馮左見到岑風平,先是一愣,接着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語氣有一些顫抖的說道:
“小少爺,是你嗎?”
随後也不等待岑風平回答,便十分笃定的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他這一笑,臉龐上嚴肅的表情被喜悅取代,那種沉穩而威嚴的神情便一掃而空,隻剩下親切。
“小少爺,這幾年别來無恙啊?”
“您要回來怎麼也不知會一下馮叔,這樣馮叔也好迎接你啊!”
馮左看出少年風塵仆仆趕路的疲憊,有些心疼的嗔怪道。
岑風平想到原主日記裡描寫的那些溫馨場面,對馮叔的好感大增,也不與他客氣,随意的答話笑道:
“這不是想念阿爹阿娘和馮叔嗎,得了空便想回家來一趟。”
二人又簡短的寒暄了幾句。
馮左将篩查進出人員的工作安排給手下的護衛去做,再三交代他們一定要認真仔細,如果出了差錯,唯他們是問。
随後馮左便高高興興的将岑風平引進城門内。
*
二人邊走邊閑談,不多時就到了秋霜城主府。
秋霜城主此刻正在殿内,與弟弟岑誼年商讨公事。
多年之前,秋霜城主的大兒子,為了救下岑誼年還在咿呀學語的孩子,不幸犧牲了自己的性命。
秋霜城主潔身自好,俠肝義膽,他認同自己的兒子為救他人而犧牲自己的做法。
但是作為一個父親,這件事還是他心裡隐隐作痛的一根刺。
可是站在岑誼年的角度,秋霜城主的大兒子,雖然舍命護衛他的孩子,可是他的孩子終究還是沒有得到庇護,仍然在那次戰亂之中一命嗚呼。
他沒有得到什麼好處,反倒是欠了秋霜城主一條性命,欠了秋霜城主好大一個人情,他也對此頗為不耐。
因為此事的發生,在兩家之間橫亘下了,一道難以攻破的心理高牆。
至此,雖然兩家都沒有明面上點破,可是心裡都對對方産生了隔閡。
直到岑誼年的夫人,又誕下一子,兩家之間的關系才稍微緩和一點。
也許是因為經曆過喪子劇痛,岑誼年對他這個孩子無比的寵愛。
岑誼年将他這個孩子視作掌上明珠,不僅對于孩子的修煉管教頗嚴,平日裡也是走到哪裡都要帶在身邊。
甚至眼下岑誼年與兄長談論公事,也要将孩子帶在身邊。
秋霜城主對此也不是非常在意。
左右隻不過是個孩子罷了,沒有必要跟孩子較真。
況且他們談論的事情也算不上機密,就讓岑宸聽了也無妨。
就算是他此刻強硬的屏退其他人,隻留下弟弟岑誼年,恐怕以岑誼年對這個孩子愛重的程度,他和這個孩子之間沒有秘密,如果這個孩子想要知道的話,等他回家之後,也會将事情的細枝末節都告訴這個孩子。
因此此刻殿内秋霜城主和岑誼年商讨公事,這個名為岑宸的少年便立在一旁,垂手恭聽。
*
侍衛來報,說小少爺今日回府,此刻已經來到殿前的時候,秋霜城主已經與弟弟岑誼年說完了公事,正一臉慈祥地聽着弟弟誇贊岑宸是如何的天資卓絕。
秋霜城主面上一片慈祥和藹,心裡卻已經隐隐的有些不耐煩。
他在心裡無奈的冷哼,心道若不是你這樣瘋狂的給孩子喂無數的天才地寶,岑宸的修為也不會這樣快的節節攀升。
他并不認同弟弟的這種做法,少年郎的修煉正是需要打穩根基的時候。
一昧的使用天才地寶而不節制,無異于是拔苗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