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風平連忙擺擺手:“仙長不必如此客氣。”
“若是有什麼需要,您隻管提出便可。”
岑風平微微含笑的桃花眼中笑意更濃,他想他确實沒有必要對于見到面具人這件事情那麼忐忑。
面具人雖然平日裡寡言少語,但是一些基本的禮節他還是有的。
和面具人交談,雖然談不上如沐春風那麼舒适惬意,但……感覺也不賴。
*
這些時日裡,岑風平整日裡過得還算悠閑自在。
他倒是不需要每日去赴親母親那裡晨昏定醒。
可是惦念着原主想要保護家人、保護種族的願望,他還是常常到父親那裡和父親商讨一些公務。
順便逗逗活潑可愛的小妹。
以岑風平的修為,他若是能夠參與城鎮的公務,秋霜城主當然是求之不得。
得力幹将自然是多多益善,誰又會嫌少呢?
可是岑風平畢竟已經拜入了赤砂宗,還成為了内門弟子,秋霜城主便覺得兒子長期待在家裡給家裡幫忙,這樣不妥。
雖然說岑風平的修為達到五階,在秋霜城内已經是各中高手。
可是他畢竟拜入赤砂宗魔尊門下,以魔尊的眼光來看,弟子達到五階的修為,應該還不至于能夠出師吧?!
畢竟那可是修仙界的天下第一人。
劍聖魔尊。
這樣的高手,他對自己的徒弟,應該有更加嚴格的要求、更加高的期待。
可是,每每秋霜城主問起這件事情,面前這個向來乖巧的少年,便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然後不着聲色的将話題轉移到其他事情上去。
今日,秋霜城主在大殿之上與岑風平又談及此事。
突然間,福至心靈,擔憂兒子的老父親恍然大悟:
“阿爹聽坊間傳聞,這個劍聖魔尊為人狠辣至極。”
“不僅對于妖族和仙族毫不留情,教訓起弟子來也是無比嚴苛!”
阿爹說完,便向岑風平投出憐憫的目光:“你……”
岑風平聞言,有些尴尬的愣了愣神,阿爹這是覺得,師尊給自己小鞋穿、自己在赤砂宗受了好多委屈?
岑風平有些不合時宜的想:
阿爹怎麼把自己想的跟受氣回娘家的小媳婦一樣?
旋即,岑風平又想到此處并不在魔族五大宗的勢力範圍之内,就更加不在赤砂宗的勢力範圍之内,他便随意應承下來也無妨。
雖然這個理由是爛了一點,可是卻能打消阿爹對于自己為何遲遲不回宗門的疑慮。
此處并沒有什麼外人,隻有秋霜城主、岑風平,以及那日在藍海之魂手下救下岑風平的神秘面具人。
岑風平迎着阿爹憐憫的目光,微微點了點頭,可憐巴巴的說道:
“魔尊大人課徒嚴格風平,在他手下可吃了不少苦頭,受了不少委屈……”
甚至岑風平還添油加醋:
“我在魔尊手下過的日子可不比岑宸在二叔那裡的日子好上多少……”
說完岑風平還費力地擠出了幾顆淚花。
岑風平原本對于自己演戲的水平還是頗為自信,然而在見識了岑宸那樣一副高難度變臉之後,他覺得自己在這一方面确實比不上岑宸。
不知阿爹是否能看出他演技的拙劣?
事實情況是阿爹并不能看出。
阿爹還真的以為岑風平在魔尊手下受苦,聞言隻是心疼地不斷感慨。
突然間,一道熟悉的目光,投向岑風平所在的方向。
緊繃、粘稠、陰暗。
可是岑風平處在這種目光之下,心裡卻比平常還要更加的火熱灼痛。
他登時生出一個怪異的想法:
神秘人在生氣?
岑風平慌忙改口,眼神發虛:
“其實還好啦,阿爹。”
“畢竟嚴師出高徒嘛,魔尊大人那麼嚴格,也是希望我修為能夠精進。”
正在一陣唏噓感慨的老父親原本并不同意岑風平為魔尊洗地的說辭。
可是提到修為,老父親想到岑風平在赤砂宗内,修為确實提升了許多!
于是老父親便隻是不爽的哼唧兩聲,并沒有反駁。
岑風平慌忙改口之後,那剛剛出現的一道火熱視線也轉瞬即逝。
然後岑風平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咦,自己為什麼要心虛?自己為什麼要改口?
這人隻是一個萍水相逢之人罷了。
又不是自己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