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說習武之人身強體壯呢。何風剛給他把傷口包完,這人就恢複了一些意識,喊着要喝水。
何風沒給他多喝,隻倒了一點點自己壺裡的糖水喂了他,又拿濕棉布潤了潤他的嘴唇,這人居然就睜開了眼睛,還掙紮着要從地上坐起來。
“你的傷口剛剛包好,别亂動。”
那人聽了這句話,渾身一抖,居然真的躺了回去,隻是眼神還直勾勾地盯着何風。
何風倒沒發現自己正被盯着看,隻俯下身去檢查了一下他的傷口:“還好沒裂開。”
他直起身來跟那人一對視,那人便立刻轉移開了視線。雖然他臉上還有贓污沒能擦幹淨,但能看見脖子上的皮膚透着紅色:“多謝姑娘相救……”
花潮生看何風那一系列包紮傷口的動作十分麻利,還有學醫之人才有的消毒意識,心中更加懷疑。如果這女裝男通曉醫術,那豈不是也可能知道他這一狀态是中毒導緻的?而且他前腳剛說要往南走,後腳就被他查到鬼醫在南方的消息,是否過于巧合?
一般他心中生疑後,被他懷疑的人如果一時半會弄不死,就會被他遠遠躲開,伺機弄死;如果武力值在他之下,也沒什好說的,當場就送上西天。但這女裝男卻是例外,花潮生前前後後對他起了數次疑心,卻從未有過要殺他的想法。
也許是因為這人太弱了,随便就能捏死,也不急于一時。跟他比起來,怎麼看都是這個不知道在臉紅什麼的路邊死人更該死。
花潮生陰沉地看了那手中始終緊握着劍不放的男人一眼,扯了扯何風的衣角:“哥哥,我們今晚要在這裡睡嗎?小花害怕……”
何風知道這人必不可能害怕,但讓這麼個個子小小的人睡在荒郊野外确實不好,他自己也不想在剛埋過人的小樹林子裡睡覺,于是從包裡掏出幾樣東西擺在了躺在地上的人面前:“我還要趕路,沒法再照顧你了。這是一點幹糧和止血鎮痛的藥,你收下吧。”
那人連忙說:“在下的命是姑娘出手相助才撿回來的,已經不勝感激了。姑娘醫術過人,在下已經感覺好了很多,再休息一會便也能上路了,不敢再麻煩姑娘。”
何風已經懶得糾正路人對自己性别的誤會了,花潮生跟着他也有幾天了,現在還是哥哥姐姐的亂叫着呢:“那你多保重。”
何風走出去很遠,那人的視線都依舊追随着。花潮生臉上笑嘻嘻,晚上等何風睡着之後就拿着匕首出了門。隻是那人的恢複力着實驚人,隻是短短幾個時辰過去,竟然已經起身離開了樹林,讓花潮生撲了個空。
花潮生郁悶地回了房間。這次他成功地賴了床,起身時發現何風不在房間,于是出門下樓去找:“姐姐?”
他還在樓上樓梯口站着,就看到了個令人厭惡的背影。
那人的傷确實好得太快了些,居然已經趕了上來,現在正跟那變态男坐在一張桌子上吃早飯呢。
“所以你們是要去參加武林大會?”何風問道。
“對。往年其實都是在中原辦的,但這次卻挪到了江南。”自稱裴淵的男子感激面前人的救命之恩,聽她一問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訴她,“有傳言說是因為南邊出現了藏寶圖,武林盟主有心将藏寶圖作為這次大會的彩頭呢。據說藏寶圖指向的那個寶物一旦得到,就能實現畢生所願,不管是權還是錢都不在話下,甚至可以長生不死!”
他聲音漸小,有些低落:“聽說魔教教主也對藏寶圖勢在必得,我出發時家中長輩便告誡我路上小心提防,沒想到還是……”
真是好大一盆髒水。最近幾天光顧着跟變态男糾纏甚至都沒管魔教事務的教主面無表情地下了樓,一屁股坐在了何風的懷裡:“哥哥起床怎麼不叫我?”
何風說:“看你睡得特别可愛,不忍心。”
花潮生一下就心滿意足了,在何風懷裡伸出小手夠着桌上的東西吃了起來。
裴淵附和道:“小弟确實可愛,如果我能有個跟小弟一樣的弟弟,想必也會十分疼愛的。”
花潮生啃包子的動作一頓,幾乎要維持不住天真無邪的表情。
何風也聽懂了裴淵的言下之意,隻是笑了笑沒回話:兄弟,等有空一起洗澡了說不定你就要改主意了。
裴淵沒注意到花潮生的神色,接着說:“現在跟我一道的人都已遭毒手,一定是有人不想我出現在武林大會上!但我偏要去看看會上到底會發生什麼!恩人姑娘,看你前進的方向也是往南,這路上是避不開武林人士的。武林中雖有俠客,但也有些目中無人的無理之徒。姑娘帶着弟弟孤身上路恐怕不便,不如我護送你們一程?”
這是第二個對着何風發組隊邀請的人了,花潮生心中嗤笑:女裝男連如今江湖上名氣最大的千金公子謝容的邀約都拒絕了,更不可能會跟這無名之輩一道!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