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風本來以為,都被叫做“鬼醫”了,性格脾氣應該是比較古怪的,雖然他看的武俠小說并不多,但一般來說“神醫”、“聖手”這樣的稱呼聽起更正派一點,而“鬼醫”嘛……
白發青年給他換過手上的膏藥,又輕輕捏了捏:“還疼嗎?”
“不疼了,謝謝您。”
青年笑笑,摸摸他的頭:“乖孩子。”
何風有點臉紅。
99感歎道:“宿主,他好溫柔啊。”
何風十分贊同。他受傷在這休養的期間,青年始終對他十分溫柔耐心,治療的手段也很神異,何風還見過他和那位覆面人一起外出釣魚,感覺比紀蒼術還要三好青年,不知為何世人要給他“鬼醫”這樣聽起來陰森森的稱号。
“你的傷也大好了,我和木頭也該離開了。”青年說,“聽說武林大會近幾日就要決出最終勝者,現下城中熱鬧非凡,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前往一觀。”
何風聽出他在暗示自己,立刻點了點頭:“好的,我會去的。”
青年滿意一笑。
他們說走就走,很快便騎着馬兒遠去了。何風直到那兩個身影完全從視野中消失才收回視線,十分認真地把這間小屋打掃收拾好,再把門窗嚴嚴實實地關上,才離開此地向城中走去。
他踏踏實實走完了兩日的路程,才發現那天覆面人的速度确實快到詭異。不過也許是常聽鬼醫管那人叫“木頭”,導緻何風并不害怕那個看起來冷冰冰的人。實際上,他兩都是十分溫柔體貼的。
進城本來是需要付過路錢的,但也許是因為盛事将至,守門的人都不見了蹤迹,何風就這樣順利地進了城。
他身上剩的錢不多了。之前給裴淵買了個護身的一次性道具,後來為了報答紀蒼術,往他身上也放了一個,還有鬼醫和那覆面人身上何風也給了好幾個,導緻花銷一下子超過了收入,現在又陷入了緊巴巴的狀态,但何風并不後悔。
99看他那樣大方地把錢花在npc上,不由得慶幸——還好“碎片”用不了道具。
要找比武場地還是很簡單的,雖然城中不管哪條路上人都很多,但隻要往人多到快走不動路的地方走就能找到了,而且往往找到的是熱門選手。
何風連看了好幾個擂台,都沒看見熟悉的身影。按理說以裴淵和紀蒼術的身手,應該能有江湖前十才對,難道是裴淵傷勢未好,紀蒼術不忍心讓參與不了的他傷心難過,所以幹脆也退出了?
何風回想了一下他兩的相處方式,默默地排除了這個想法:怎麼看他兩之中如果有一個人參加不了,另一個隻會更加卯足了勁恨不得拿個第一回去跟對方炫耀才是……
不過擂台上的幾位武功也相當不錯,其中有個手持長槍的身影吸引了何風的注意,他顯然也是江湖上頗為有名的人物,台下圍觀的人多到何風都擔心會引起踩踏事故,還不時有人大聲叫好。
“不愧是洛陽李家啊!這一杆長槍真是虎虎生威!”有人和朋友議論着,“我看今年的盟主應該就是他們家了吧!”
他朋友倒有不同的看法:“唉,今年不知是怎麼了,紀家跟裴家居然都沒人到場,隻剩李家一家獨大,就算這李胄真獲得了盟主之位也無甚意思啊……”
何風在一片嘈雜聲中勉強聽到個“紀家”“裴家”,不由得豎起耳朵,更加專心地聽起來,希望能聽到一些裴淵和紀蒼術的消息,但周圍實在太吵了,他實在是聽不清楚。
不管台下的聲音多麼喧鬧,台上李胄的手依舊穩得毫不動搖。他的長槍與對方的劍碰撞出铿锵之音,突然手腕一抖一挑,對方的劍就這樣脫手而出。
兩人立即停手,李胄長槍頓地,率先幹脆行了一禮。對方面露不甘,但也擡手正要回禮——
此時變故徒生。擂台下方東西南北各有一人從人群中躍起,手中拿着刀劍,直直向李胄的方向攻了過去。李胄反應極快,立即抽槍迎擊,不曾想他對面那個看似認輸之人也從袖口滑出一把匕首,揉身上前,以一個投懷送抱的姿勢撞向他的前胸。
“天呐!!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人所持武器上皆塗了毒物!好狠毒的手段!”
李胄極力躲避,卻還是被劃傷了淺淺一道,傷口立刻變色潰爛,可見毒性之猛烈。他咬牙忍耐,迅速後退拉開距離,手中長槍急點,這五人的咽喉之處便爆出一股血花,紛紛倒在了地上。
李胄也堅持不住,單膝跪倒在地。他埋着頭看不清神色,但抓着長槍的手指也已開始變色。
台下衆人雖然吵吵嚷嚷,但都畏懼這不知名的毒藥,竟無一人敢上前去查看情況。
何風抿了抿唇,往前擠去。
“诶诶诶,你擠什麼擠?”被他擠到的人不滿地說,剛想再抱怨幾句,突然被人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