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便鬼使神差的買下了,因為我想跟年年一起戴上姻緣繩,一輩子和年年捆綁在一起······]
沈溫年看到這裡的時候,臉和耳朵都已經隐隐開始浮上紅暈,他此刻的心跳如擂鼓般砰砰跳動着。
[以物代人,希望年年戴着紅繩,如同我陪伴你左右。
情長紙短,不盡依依。]
沈溫年揉了揉眼眶,把信封倒了過來,口朝下晃了晃,一根紅色的細繩便掉了出來。
沈溫年拿起紅繩在手中看了看,便給自己戴上了。
他舉起自己此時帶着紅繩的手,仿佛看着什麼珍貴的寶貝一般遲遲移不開目光。
沈溫年心中一片柔軟,沒想到楚墨城居然還這麼迷信,還說什麼要跟他一輩子捆綁在一起什麼的。
他揉了把發燙的臉頰,卻不知道對面坐着的人此時已經沒了往日那副王世不恭的模樣。
嚴昊接過少年手中的段水匕後,便又恢複了一開始散漫慵懶的坐姿,他雙手環胸,身子像沒骨頭般靠在椅背上,眼神卻仍舊放在對面的少年身上。
沒一會,他便看見少年展開信紙看了一段後便開始面泛紅霞······
“???”
嚴昊挑眉,該不會是他們家王爺在信中寫了什麼少兒不宜的葷話了吧?他在心中暗笑。
可當他看到少年後面眼圈微微發紅,他就笑不出來了。
嚴昊數來散漫輕佻的模樣,此刻去變得有些寒涼。,
當他看見少年看完信後,擡手輕柔着自己有些濕潤的眼眶時,他的心像是被針紮般,隐隐有些刺痛。
小甜豆怎麼哭了······
為何看到小甜豆流淚,他的心口會如針紮般如此刺痛難耐······
他看着沈溫年白到晃眼的手腕上,此時正被一根刺目的紅繩圈着。心中談不上來什麼滋味,隻覺自己如同丢失了非常喜愛的玩物般,有些苦悶和不痛快。
*
沈溫年回到輔相府時,天将将要黑。
他從天一閣出來時并沒有步行回去,聽馬夫說是嚴管事給他安排的馬車,讓馬夫安全将他送回輔相府的。
沈溫年當時還是有些驚訝的,沒想到這個嚴昊雖然說話有些不着調的,但做起事還算靠譜的嘛。
他忽然有些後悔在信裡偷偷跟楚墨城告他的狀了······
算了,下次再跟楚墨城解釋一下吧。
是的。沈溫年離開時還給楚墨城回了一封信。
時間回到半個時辰前。
沈溫年收回帶着紅繩的那條手臂,在和白皙的手腕對比後,顯得無比刺目的那根紅繩同時也隐沒在衣袖中。
沈溫年收好桌上的信,貼身放在懷中。
随後便朝對面閑坐着的人道:“這裡有筆和紙嗎?借我用一下。”
嚴昊聽見少年向自己要紙和筆,這才從自己都無法想明白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他擡眸看了少年一眼,很快就撤回了視線。
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看着少年的一瞥一笑,都會讓他亂了心神。
嚴昊緩緩起身:“小公子稍等片刻。”
他說完便出去了,沈溫年等他的空隙又舉起左手腕上的紅繩看了起來,眉眼微彎,唇邊挂着一抹笑。
沒多久,嚴昊手中拿着個托盤回來了。托盤内俨然擺放着筆墨紙硯。
嚴昊進屋時,便遠遠的看見少年舉着纖細白嫩的手腕,笑魇如花的盯着手中那根紅繩看。
他腳步微微一頓,屋内的少年卻好似發現了有人進來了般,朝這邊看過來。
嚴昊收回目光朝少年走去,來到桌前放下放着筆墨紙硯的托盤:“需要我幫忙研墨嗎?”
沈溫年聽他要幫自己研磨,也不客套推脫,朝他笑道:“那謝了。”
嚴昊被少年的笑灼了心般,他慌亂的撇開了視線。
他修整心緒,拿起托盤中的墨條和硯台,取了少許清水滴入硯台中,撩起過長的衣袖,開始研墨。
沈溫年拿出一張紙張,發現嚴昊給他準備的紙還不是普通的宣紙,而是市價十兩銀子一刀的玉竹紙。
玉竹紙比普通的宣紙要幹淨白皙,紙張内極少有雜質。
這種紙張制作工藝非常繁雜,成功制出來的紙張非常稀少,應該現在這種玉竹紙基本屬于有價無市了。
沈溫年又看了一眼嚴昊手中的墨條。果然,墨也不是普通的墨。
而是古狻猊墨,這種墨沒有難聞的墨臭味道,此刻一股淡淡的墨香從嚴昊正在研磨着的墨汁中悠悠溢散出來。
就連筆也是東夷國出了名的玉骨紫狼······
沈溫年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
不愧是天一閣,果然财大氣粗。
此時,會客廳内一片祥和美好。
面容清俊,卻給人一種邪魅不羁的男人正坐在桌前手提袖擺,垂眸研着手中的墨條。
看似專注的研着墨的男子卻時不時擡眸看一眼對面正伏在案前認真書寫的漂亮少年。
而少年卻渾然不知,他正全神貫注的提着筆給他遠在異鄉的城哥哥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