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仿若魔咒,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腦海裡,從那以後,他沒有再埋怨過修行的苦,也沒有再責怪過師尊的苛刻,隻一味地咬着牙,日夜苦修。
當他以為自己足夠強大的時候,卻傳來一個噩耗:臨奕衆叛親離,傷天害理,三界得而誅之。
内心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噴湧而出。
他明白,這些年他感受到的溫暖,僅僅是他悄無聲息的偶爾去那個他們初識的山洞探望。
兩人偷偷的交換情報,秉燭夜談,在他這漫長的修行中,似乎隻有那個時候,他才可以放下一切的重擔,開懷大笑,無所拘束。
“師尊!求師尊開恩,放臨奕一條生路!”這是他唯一一次的慌亂,唯一一次的六神無主。
他跪在師尊腳下,雙手緊緊拽住師尊的衣袖,聲音顫抖,淚眼婆娑。
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态的師尊勃然大怒,親自将他縛于禁地的最深處,以天穹極光封了他靈脈,鎖了他仙法,限制了他所有的行動。
“師尊!”分不清是夢裡的自己竭斯底裡,還是夢外的弟子焦急呐喊。
恍惚間,墨宇驚恐的睜開了眼,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未幹的淚痕和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定了定神。
“進來吧。”墨宇從床榻上坐起,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以極快的速度恢複了往日冷漠的神情。
弟子來禀:浮香竹苑遭到一群披着獸皮的黑衣人血洗,苑内屍橫遍野,斷壁殘垣,據說,就連方冬習本人也受了重傷,奄奄一息,不知去向。
墨宇皺眉:“何時發生的事?”
弟子:“就在昨夜,隻是昨夜弟子未遍尋到師尊,所以未能及時将此事禀報,還望師尊見諒。”
他哪裡敢說其實昨天還見到有壞人在師尊的屋内大搖大擺的晃悠,隻是後來不知道怎麼了,等回過神的時候,大家都持劍站在師尊的房間門口,衆臉懵逼。
墨宇扶額,他揮了揮手,示意弟子退下。
都怪自己處事不周,想着有臨奕在便無需留殘影分神,結果現下倒好,隻一夜的功夫便出了這麼大的纰漏。
他穩了穩心神,化作一道流光,朝浮香竹苑的方向飛去。
等親眼得見浮香竹苑内的情形後,墨宇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靈氣環繞的浮香竹苑,此刻也已經全然坍塌,廢墟中散落着各種物品,空氣中彌漫着死亡的味道,有斷成幾截的劍,也有被撕得光秃秃的拂塵。
天空灰蒙蒙的,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仿佛也在為浮香竹苑的遭遇而哀嚎。
墨宇看着眼前這情形,心中不免愠怒,他雙手開始聚攏,手中凝聚出一個金色的小球,他将小球拋去了空中,雙手捏決,隻見小球在他的法術催動下開始不斷的擴張擴大,直到吞噬了整個浮香竹苑。
殘影中,墨宇捕捉到了一絲異樣,非人,非妖,非魂,獸皮下的黑衣人,似乎與活死人無異。
一瞬間,墨宇想到了一個人——臨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