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
楚南星剛将辣椒醬放進地窖,清韻的喊聲便從大堂傳到後院來,一邊應着一邊往前面走,“哎!清韻姐什麼事?”
甫一撩起橫隔在大堂與後院的布簾時,楚南星的兩眼立時一亮,胸腔的那顆心髒,砰砰急速跳動了幾下。
大堂中央,突兀地站着一人。即便僅是一個背影,楚南星也當即認出,此人就是擂台下的驚鴻一瞥。
楚南星稍稍平複了一下,以着往日待客的語氣,小心而又斟酌道:“本店這月還未開張,不知這位公子入店,所謂何事呢?”
男子轉過身,臉上挂着淺笑,“途經過此地,見其景色如畫,想尋個住處,暫歇幾日。老闆店中可有住房?”
離得近了,楚南星才發現此人生的一雙鳳眼,琉璃色眸子像是一汪冷冽的泉水,與他那一身如霜雪的氣韻相襯,映得他整個人宛若雪中的傲梅,即使大雪紛紛,寒冷入骨,卻也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一些,以便更能睹其風姿。
“有的!”楚南星幾乎是不待有片刻的遲疑,當即應了下來,“公子您稍坐,我這就為了您收拾一間上好的房間來。”
男子笑了笑,從袖中摸一塊約有三指寬的金子,“這一金是房費。”說着又拿出一塊同等大小的金來,“這一金是在下這些時日的飯錢。”
男子拿出一金時,楚南星已壓不住驚訝,再他又拿出一金後,杏兒一樣的眼,瞪的猶如十五的月亮。忙不疊的引着人坐下,臉上的笑容是怎麼也壓制不下去,“坐坐坐。”
此刻這株傲梅在楚南星眼裡,已然變了,這那是什麼梅花啊,合該是财神爺才對。
男子見楚南星這幅見錢眼開的模樣,臉上的淺笑逐漸加深,将兩塊金子并排着放在桌上,滿眼笑意的看着楚南星,道:“在下商陸。”
”嗯?“楚南星聞聲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照着自己的胸脯拍了一下,”在下楚南星,這家店的掌櫃兼廚子。“說着微側過身,以掌指着清韻,”店裡的賬本先生。”
清韻拿着算盤沖商陸颔首示意。商陸也以此回禮。
“店裡還有一個跑堂夥計,也是店裡的二掌櫃。”楚南星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将桌上的兩塊金子往懷裡揣,“他現下在後院忙着,晚些時候就能見到了。”
商陸的眼神始終凝聚在楚南星身上,楚南星每說一句話,他便跟着點下頭,看起來竟莫名的有些乖順,“好,小老闆不急,我會在此等候。”
楚南星聽了這句不急,心中反倒生出點急來,親自為人倒了茶後,慌慌忙忙地去了後院,也不知他急的是财神爺,還是急的這株梅花。
“楚南星你臉都要笑爛了。”月朗頂着一頭的冰渣從冰窖裡出來,擡頭就見楚南星笑得春風滿面的臉。
誰知,楚南星見了他立即收了笑容,“收拾好了?”
對于他突然的轉換表情,月朗一時愣住了,愣愣地點頭,“收拾好了。”待反應過來後,咬牙切齒地撲了上去,“好你個楚南星,你個兩面三刀的小人。”
若是換做以往,楚南星必定會不服輸的與其扭鬧在一塊,而今,他隻是拍了拍月朗锢在脖上的手,“去,收拾間客房去。”
“什麼?”月郎不明所以地松了手,“福滿樓隻吃飯不住客,哪來的什麼客房啊!”
楚南星不加多言,摸出剛收的兩塊金子,在月郎眼前晃了晃,“沒客房嗎?”
見錢眼開的絕不隻有楚南星一人。
月郎伸手抓住楚南星的手,從他手裡掰出一塊金子,“喲,今兒财神爺下凡了。”
楚南星回以一個不可置否的表情。
月郎當即歡天喜地的将金子揣了,笑問道:“敢問這位财神爺,是要住你的房呢?還是我的房呢?”
楚南星蹙着眉,“後院不是還有一間空房間的嗎?”
月朗虛眯着眼,盯着楚南星看了片刻,終于是想起來,的确是有這麼一間房間。但這間房已閑置許久了,不免有些擔憂,“給财神爺住這間會不會有些不敬啊……”
楚南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事,把店裡所有的好東西,都擺着這間房裡去,就不信這财神爺還能不滿意。”
月郎點了點頭,覺得此法可行,“等下我再給他擺一盆冰山在屋裡,保證讓我們财神爺住的舒舒服服。”
楚南星沖月朗豎了個大拇指,“你先收拾着,我去給财神爺弄些吃的。”
“把我們财神爺伺候好。”月郎拍着自己的胸脯道:“這裡交給我!”
“好兄弟!”楚南星拍了拍月郎的肩膀,随後一頭鑽進了廚房。
月郎目送着楚南星離去,然後視死如歸般推開塵封已久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