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楚南星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陽光張揚的穿過門,将他的屋子映照的一片亮堂,推門出去,大雨清洗過後的一切都是簇新的,太陽下槐樹的葉子,綠的仿佛翡翠一樣。
商陸坐在水井邊的石桌前,腳邊卧着一隻小貓。
楚南星定睛一看,正是昨日那隻無處避雨的小貓,“這小貓是認主了?”
商陸低頭看了眼,蜷縮在他腳邊睡的香甜的小貓,“它是來報恩的。”說着拿着兩條尺來長的魚兒,扭身拿給楚南星看,“諾,這就是它拿來報恩的東西。”
楚南星伸展了一下身體,走過去拿過商陸手裡的小魚,“這魚還挺新鮮,等下熬個魚湯。”
商陸,“就兩條魚夠嗎?”
楚南星坐下,把小魚放在桌上,“給它吃的,又不是給你吃的,當然夠了。”
商陸抓過楚南星的手探脈,“你喂了它,可就是承諾要養它了。”
楚南星用指擺弄桌上的小魚,“這裡的貓都很有野心的,可不是随随便便喂兩餐就能是家貓的。”
見楚南星脈象平緩,臉上也沒了病态的蒼白,像是初熟的果子,漸漸紅潤了起來,這才收回探脈的手。
“傷口還疼嗎?”
楚南星曲左臂扭了扭,然後微頓片刻,“還好,在能承受的範圍内。”
商陸起身,“熬了魚片粥,你要吃嗎?”
楚南星手撫上腹部,許是深夜那碗粥,他此刻并未感覺到餓,但仍對商陸點了頭,“吃一點。”
“好。”
商陸應了一聲,轉身往廚房走。不過片刻,兩手端着碗碟出來了,“炒了雞蛋,你就着粥吃。”
“你熬了藥?”從廚房出來後的商陸,身上帶着一股藥味,光是聞着這個氣味,楚南星就已經想到了,那入骨入髓的苦味,立時蹙緊了眉。
“清餘毒的。”
商陸将手裡的碗碟擺放在楚南星面前,瞥見人苦兮兮的一張臉,輕言哄勸道:“那藥不怎麼苦,你若是怕苦的很,等下我往藥湯放兩塊冰糖,這樣就一點都不苦了。”
聽了這話,楚南星依舊半信半疑,攪動着粥,質疑般問:“你還會醫術?”
商陸,“自是不會。不過你這次生病,乃損耗過度,加上外傷造成的,像我們這般常年在外的人,多少是懂一些的。”
楚南星舀了一勺粥抵在唇邊,遲遲不喂進嘴裡,掙紮了片刻,“這藥非喝不可?”
商陸看了楚南星一眼,見他如此抗拒,松口道:“不過為了确保萬一,也并不是非喝不可,既然不願喝,那就不喝。隻是小老闆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若有不适,及時與我說。”
楚南星終于将那勺粥吃了,又夾了一筷子炒雞蛋,“你這炒的雞蛋,真香!”
商陸見楚南星仿佛是解脫了一般,開始大口吃粥,不由出言調侃道:“想不到小老闆如五歲小孩一樣,竟也會怕吃藥,當真是稚氣未脫啊。”
楚南星不理他,自顧的将粥吃盡了,随後一臉滿足的摸着飽漲的肚子,“我之前喝了近乎半年的湯藥,現在隻要一聞着那味道,就忍不住作嘔,實在是怕了。”
“那就吃塊甜的藥糖吧。”商陸從袖中摸出一塊方正的糖塊推到楚南星手邊。
“哎!”楚南星驚訝的拿起藥糖,“你今天撞見那賣藥糖的了?”
商陸,“沒有,早上去買魚的時候,賣魚老伯給的。”
楚南星急急剝了糖衣,将藥糖塞進嘴裡,然後用舌尖把糖塊推到一邊,左腮立時鼓了起來,“賣魚老伯對你可真好,送魚湯、送藥糖……哎,今天這魚片粥的裡的魚,不會也是老伯送的吧?”
商陸的目光盯着楚南星鼓起來的左腮,“魚是我買的,不過是老伯幫我切成魚片的。”
楚南星又用舌尖将糖塊推到右邊,語氣有些幽怨道:“他在你面前可真是個和顔悅色的老頭,。
商陸支着下颌,“那他在你面前就不是個和顔悅色的老頭了?”
楚南星從鼻腔裡哼了一聲,“他在我面前看上去像是個脾氣不太好的老頭。”随後又補充道:“不過我每次去買魚,他都闆着一張臉送我一些魚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