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風雪未斷,楚南星讓白知意兩人在屋子等着,他跟月朗出門探一探。
兩人出了門,卻也不知該向那裡去探,于是又在村子從頭到尾的走了一遍,最後在村口那間茅草屋前停了腳。
這間茅草屋坐落在村口,與其他屋舍隔着一定的距離,瞧着與村子其他幹淨整潔的屋舍不同,這間屋子歪歪斜斜,外牆上多有剝落,一看便知這間屋子定無人居住。但屋前卻用木材建起院牆,院内當中擺着一石磨。
進了院牆,兩人徑直走向石磨。
觀察了一番,好像同尋常的石磨子也無區别,楚南星伸手在磨盤掃了掃,積雪之下殘留糧食的碎屑,那這樣看來這石磨子也并不是無用處,想着便蹲下身去查看擺放在石磨前的三個木桶
“呼——”
蓦然發出一聲悶響,猶如老牛翻地時的累喘聲。
楚南星忙站起身摸出匕首環顧四周,“怎麼回事?”
四周寂靜無聲,時有風吹動樹葉。
半晌也不見月朗回應,慌忙扭頭朝身後看去,“月朗?”
月朗站立在身後,手放在石磨上,整個人好似僵硬了一般。
“怎麼了?”楚南星心中登時生起一股慌張。
月朗不說話隻将楚南星的目光引到放在石磨的手上。
“這磨子有問題?”
月朗點頭,緩慢地将手從磨子上移開,解釋道:“剛腳滑,不小心推了一下。”
說完寂空裡又發出一聲“呼呼”聲,這次不像是喘氣聲,倒像是風呼嘯的聲音。
楚南星一個箭步上前扯着月朗退離石磨,慌亂間衣擺将磨子下的水桶掃倒了,桶裡盛放的清水傾出,接觸地面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凝結成寒冰。
倆人見勢騰空而起,寒冰勢如破竹,須時就将小院包裹在寒冰之中。
楚南星與月朗立時身子一翻,擠着落于石磨上。
看着地上的寒冰暗自松了口氣,幸虧反應快,如若稍晚一步,他們也會被這寒冰包裹成為一座冰雕了。
倆人一口氣剛放下,那堅硬的冰層突然破裂開。
“嘭。”的一聲,幾條騰着寒氣的冰柱從裂縫中猝然鑽出,迅疾的朝着他們刺來。月朗一個側翻躲開那條刺向腰間的冰柱,單腳落于院牆上。楚南星腳下使力躲開刺向腳下的冰柱,翻身落于冰柱之上。
“咔嚓咔嚓——”
冰面四下龜裂開來,宛如一張織好的蛛網,而他們則是被捕的獵物。
“嘭—嘭—”
一條接一條的鋒利的冰柱破土而出,獠着爪牙直撲他們而來。
楚南星一個後翻,手中長槍脫手化作遊龍自冰柱體内穿過,冰柱頓時四分五裂碎成冰塊。持槍一連擊碎幾條冰柱,可仍由冰柱源源不斷從冰層中突出。
倆人一擊一退,被逼落于地面,擡眸望去不見黑沉沉的天時,倆人這才驚覺,獵人已經将網織好,他們已然落于網中。
月朗揮劍砍斷眼前的冰柱,很快一條冰柱從冰層鑽出,替代之前碎掉的冰柱位置,甚至更往前近了幾分。倆人心道不好,看着腳下尚有三分可立之地,一股寒意自腳底攀上脊背。
“我們不會就交代在這兒了吧?”
觸目所及皆是寒氣逼人的冰柱,錯落無序,但密密麻麻阻隔了他們逃生之路。
“不會!”楚南星沉聲道,攥緊長槍的手咯咯直響,他擡頭朝上望,骐骥能窺見一片月色,可冰柱相互交掩如同一張綿厚的布匹一般,将天空隔絕在外。
冰柱似乎歇息了不再鑽出,倆人卻不敢稍松一口氣,冰柱将他們圍困在深處,他們隻能聽見彼此紊亂的喘息聲,刺骨的寒如同瓦罐,将他們罩了個嚴實。
“咔嚓——”
倆人呼吸一窒,他們腳下的這片尚完好的冰層正在緩緩裂開!
楚南星按住月朗蠢蠢欲動的手,拉着他小心的朝後退。冰層碎裂不似之前那般迅疾,徐徐朝着他們腳下而來,似在戲弄已是囊中的獵物。
在裂縫抵到腳尖時,倆人相視一眼,周身猛然冒出銀白的光芒,将倆人團團包裹住。
“嘭!”
“走!”
冰層下鑽出幾條相較之前更為粗壯銳利的冰柱,他們與冰柱一同乍然而起。
倆人運氣作屏障圍繞在周身,莽撞的撞斷了幾條橫亘在上方的冰柱,碎掉的冰塊簌簌掉落,猶如一場雪冰雹一般。他們從不坐以待斃,有的隻有拼死一搏,沖破這寒冷的死牢謀得生機。在他們腳下幾條冰柱窮追不舍,誓要将獵物重新拖回牢籠中以食。
楚南星忽覺腹部的衣層下有熱意傳來,不及多想,緊接着便聽見一絲微弱來此冰牢之外的聲音,心中一喜,長槍翻轉朝上擲去。長槍化作光劍勢不可擋朝着他們希冀而去。
“嘭——”
長槍擊上冰柱,一柱光從外面照了進來,倆人欲乘勝追擊,隻聽見一聲巨響,他們頭頂上豁開了一個口子,更多的光争先恐後的瀉了進來,照在這方冰牢中亮眼無比。
兩人心中皆是一片歡喜,外面有人在助他們!
倆人低頭看去,先前氣勢洶洶的冰柱此時萎靡了勢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了回去,周遭的冰柱上漸漸淌出水珠。見此倆人長舒一口氣,攢着一股勁猛地從上方的口子躍出。
倆人落身在草屋上,在不遠的屋頂上,站立一手持弓箭,黑衣黑袍之人。是他們怎麼都想不到,竟會在此地遇見的一個人,不由齊聲的歡欣喊道。
“商哥!”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