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宣鼻子裡哼了一聲,就要上去。
景溯拍了拍他的肩,以示鼓勵,又貼近了小聲道:“剛才我還以為你要去那邊呢。”
趙仲宣白了他一眼:“能一樣嘛,我就是讨厭胡人。看你,平時那麼護着那什麼賀蘭,結果他現在這麼白眼狼。”
“你不懂——”景溯說。
嗖嗖嗖三下,趙仲宣也三箭全中。
隻可惜第一輪施睿太拉,還是落後一籌。
第三輪開始,景溯和賀蘭憫一同上前。
兩人對視一眼,賀蘭憫随意張弓。
就連趙仲宣也拉得費力的硬弓,賀蘭憫竟像毫不費力一般,輕松拉滿。
一聲箭鳴,沒有箭頭的箭,竟然硬生生将木制箭靶射出一個小坑,碎屑四濺。
這得是多恐怖的臂力。
已經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了。
“這還比什麼啊,景溯你直接認輸吧,毫無懸念啊。”
“看來這胡人果然弓馬娴熟,我大夏不得不防。”
“讓景溯的父親定國公來還能獲勝,誰不知道景溯就是個廢物,從前箭術課他都不見人影,我都懷疑他到底能不能拉開弓。”
“不如比比寫詞聽曲,讨姑娘們歡心吧,景世子肯定能赢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聲音不停傳進景溯耳中。
放在以前,這些人根本不敢這麼議論他,可三皇子的到來,讓他們以為,自己也終于有了可以把堂堂定國公世子踩在腳下的機會。
賀蘭憫看了他一眼,沉默将第二支箭上弦。
羽箭眼看就要再次射中靶心,“嗖”的一聲,旁邊飛過來一隻箭,卻從中間硬生生射落了賀蘭憫的第二箭。
賀蘭憫放下弓,看向景溯的眼中,第一次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你會射箭?”
實在不怪他問出這一句,景溯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個纨绔形象,之前被金雕欺負,也毫無還手之力。
現在看來,也許不是還不了手,隻是不想。
又或者,是不能。
景溯笑哈哈道:“碰巧,碰巧而已。”
其他人也和賀蘭憫一樣驚訝。
“我艹,剛剛我沒看清楚,那箭是景溯射的嗎?”
“不可能吧,射中在飛的箭,這得多好的眼力,從來沒人告訴我景溯有這麼好的箭術啊。”
“定國公就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神射手,景溯果然不愧是他唯一的兒子!”
賀蘭憫也來了興趣,拉弓的同時勾起唇角:“不如再碰巧一次?”
他射出的箭果然又一次應聲而落。
景溯撓頭:“哎呀,今天運氣怎麼這麼好,不好意思了。”
賀蘭憫射完三支箭,按照規矩退下,景溯一個人又射了一箭。
這次運氣不好,都沒射中靶子。不過由于賀蘭憫前兩隻箭都被他射落了,這局還是景溯赢。
三皇子臉色不太好看,賀蘭憫行禮道:“草民已經盡力。”
“賀蘭何必如此,本宮知道你的實力。”三皇子和顔悅色地把他扶起來。
雖然沒比過景溯,不過賀蘭憫的箭術顯然也很了得,要好好培養。
可惡,這景溯不是說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纨绔,連他爹的萬分之一都不如,怎麼如此神射?
難道他之前的做派,都是裝的?
回宮之後,有必要禀告父皇。
看來這次的比賽,還得他自己赢回來。
三皇子立在靶前,端的是一副天潢貴胄的氣派。
“百步恐怕難分勝負,不如換成一百五十步。”
一百五十步,那已經是弩的射程了,尋常一石硬弓也射不了如此之遠,難道要換神臂弓嗎?
衆人摩拳擦掌,十分興奮。
這場皇子間的比試,不論誰輸誰赢,都是一場大戲。
若是兩位皇子都能拉得開神臂弓,已經足夠大夏百姓吹噓,大夏武德昌盛了。
然而讓人失望的是,三皇子隻讓人換上了一石二的弓。
也是,神臂弓足足有三石,哪是尋常人能拉得開的?
三皇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儀态大方:“皇弟,不如你先。”
他的射藝上佳,自信不論五皇子射出什麼樣的結果,他都能更勝一程。
更何況,他那好弟弟,右手可是有殘疾。
一石弓或許還能勉強拉開,那一石二呢。
讓衆人看到,自己是個連弓都拉不開的廢物,五皇子日後又有什麼顔面奪位?
三皇子内心得意,卻箭五皇子慢悠悠拉開弓弦,像是臂力不支,身體忍不住搖搖晃晃,箭頭竟然對準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