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也這麼覺得。”景溯說着,聲音不可避免的低沉下去。
賀蘭憫想到自己調查過的景溯經曆。
他的雙親都不在了,偌大的國公府,隻有他和老太君相依為命。
從前他以為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終究也成了遭受磨難的凡人。
“話說話來,劉直講居然是這樣的人,你不早說,他這樣的敗類,簡直人人得而誅之好嗎?你放心,我不會報官的。”
景溯換了個話題,語氣故意輕快起來。
“當時我爹發現有底層官吏販賣女子給胡人的事,殺了很大一批人,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個漏網之魚,還給他混上了國子監的夫子,真是好人沒好報,壞人沒惡果。”
“誰說的,他的惡果不就是我嗎?”
賀蘭憫冷冷地說,眸中銳利殺意幾乎遮掩不住。
這樣的他,和平日裡讀佛經,寫詩詞的樣子,非常不一樣。
他不再遮掩自己的兇性。可景溯卻覺得,這樣的和賀蘭憫,也很……吸引人。
……
第二日是一旬一次的休沐日,景溯昨晚半夜去抓人,睡眠不足,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世子,這是雪玉香姑娘給你的。”
剛洗漱完畢,柳枝就給他送上一封信。
“戲排好了,恭候大駕。”
這戲……
之前景溯催了許久,直把雪玉香的頭發都催的少了一大縷,才催出來戲本子,如今真出來了,景溯卻不知道該不該去看了。
看是肯定不能自己一個人去看的,畢竟這原本就是為另一個人準備的。
這戲,還要上演嗎?
亦或是,自己對賀蘭憫,還有當初的那份感覺嗎?
或許一切,隻有到時候才能知道。
“告訴雪玉香,我下午會帶人去暢音閣一趟。”
沉思了一會,景溯吩咐道。
暢音閣是專門聽戲的地方,景溯的意思,就是讓雪玉香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
“聽戲?為什麼要聽戲。”
馬車裡,賀蘭憫問。
“你也來京城有一個月了吧,我都沒帶你好好逛逛過。”景溯說,“實在是我這個東道主的疏忽。”
賀蘭憫看了他一眼,輕笑道:“看戲也可以,隻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戲。”
他還記得,某人之前說要帶他看戲,最後卻不了了之。
“無非就是京城裡火的那些呗,你看了就知道了。”景溯卻不肯告訴他。
到時候看看賀蘭憫的态度,他要是不喜歡,也可以推脫說,隻是戲曲而已,和自己沒什麼相幹。
“信你一次,别讓我失望。”
賀蘭憫施施然地說。
與此同時,通往京城的官道上,卻有一支看服飾明顯不是大夏人的隊伍,正在緩緩前進。
“往常都是夏國人到我們蒼國來納歲币,怎麼今年偏偏要我們千裡迢迢趕來?”
打頭的駿馬上,一個粗犷的漢子很不滿地抱怨。
“還不都是那該死的賀蘭憫,怎麼找都找不到人,大汗懷疑他在夏國。這茫茫人海,怎麼找啊!”
“桑吉,别抱怨了,要不是賀蘭憫,我還不能到夏國來玩呢!”
後面的馬車上,一個明豔的女子掀開簾子,看着外面的風景,滿臉好奇。
若是景溯在場,定然會驚奇地發現,她那張臉龐,與她口中的賀蘭憫,活脫脫就是一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