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從來沒有辯解，但就那麼無聲無息的離開了我。”

林熙然摸索着擦幹她臉上的淚水，心漸漸的被抓起來。

“爸爸走後，媽媽總是很忙，也不怎麼回來住，我一個人住在爸爸去世的房子裡，從白天到黑夜，好安靜好安靜。”

“他因為什麼走的？”林熙然輕聲問。

“他們吵架後爸爸總是喝酒，那年冬天他喝醉了，再也沒有回家。”

聽到這裡林熙然的心隐隐的痛，右手觸到了艾洛嘉冰涼的腿，林熙然想要把蜷縮成一團的她緊緊擁在懷裡。

“對不起，不該跟你說這些。”

“你不對我說，要對别的人說嗎？”

艾洛嘉轉身，雖然林熙然比自己個子小，但是她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安全感，将頭埋進對方胸前。

林熙然下巴抵着艾洛嘉的頭頂，雙手輕拍她的後背，她漸漸停止了抽泣，雙手摟住對方的腰。

“後來，我遇到曉楠，唉，”艾洛嘉輕歎一聲，“她也離開了我。”

“不怕。”她想了想說。

“知道我為什麼看那麼多偵探小說嗎？”

“為什麼？”

“也許看了之後能發現關于曉楠的蛛絲馬迹，也許這樣我也能自己把案子查下去。”說到這裡艾洛嘉有些激動，擡起頭望着林熙然。

“傻瓜。”這是林熙然第二次叫她傻瓜。

“相信我。”這是林熙然第一次說這三個字。她明白艾洛嘉身上結痂的疤，甚至比心裡的疤更深更疼。

她溫暖的懷抱，是這五年艾洛嘉不曾感受過，從未奢望還能擁有的。

林熙然能夠感覺到她的善良，她的痛苦，和她對秦曉楠的良心。

“那你媽媽知道你的情況不？”林熙然問。

“知道，她反對，但沒什麼用，我和我爸不一樣。”

“你知道嗎？”林熙然略帶笑意的說：“我完全不敢告訴爸媽我的事情。”

“哦？”艾洛嘉有些詫異。

“他倆都是大學老師，告訴他們無疑于晴天霹靂。”林熙然無奈的說，“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畢竟相對我，你是自由的。”

“你不知道要對付相親有多麻煩，”說到這個話題林熙然有些興奮，“有上來就問我打算生幾個孩子的，有直接就問我要不要彩禮的，男人的腦回路，真的很難懂哎。”

“哈哈是嗎？”艾洛嘉捂嘴輕笑了起來，她們總能讓彼此開心。

“後來我被他們搞煩了，有次隐約問媽媽，如果這輩子不結婚會怎麼樣。”

“媽媽怎麼說？”

“她說就當沒生過我。”

這刺痛的一句話，讓空氣瞬間凝滞。

“原來并不是所有人的生活都輕松愉快，我一直以為你。”艾洛嘉停住。

“我什麼？快說快說。”林熙然迫不及待的要聽她對她的印象。

“我一直以為你是那種，沒什麼煩惱，很開心，一切都很順利的女孩子。”

“為什麼會有這種印象？”

“因為你笑起來那張無暇的臉。”艾洛嘉認真的說。

“有誰會把痛苦天天挂在嘴邊呢？真正的心痛很難一下子就消化，隻能靠在漫長歲月中逐漸抹去它的痕迹。”

艾洛嘉伸出左手，抱住林熙然的腰，這次換她來心疼她。

“在千萬人之中相遇，緊緊抓住吧。”艾洛嘉心想。

兩人十指相扣，握緊了彼此的手，相擁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