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車。”
對面一聲幹巴巴的“哦”了一聲,就沒說話了,但也沒挂電話。
黎朝接着說道:“身為一位合格的戀人,當你的女朋友說她頭疼,孟謹年同志,你這時候應該說什麼?”
“……多喝開水?”孟謹年在那邊遲疑道。
可能是信号不好,話筒裡的聲音帶着電流,孟謹年的回答在傳導過程中一卡一卡的,但這不妨礙黎朝聽的清楚。
黎朝在心裡深深的歎了口氣,如果可以,她真想給孟謹年當場豎個大拇指,對待孟謹年還是不能彎彎繞繞,黎朝敗下陣來:“孟謹年。”
“嗯?我在。”對面傳來呼吸聲。
黎朝看着天花闆,眼睛幹澀的想流淚,她懶懶的開口說:“我想你了。”
“……嗯。”
她翻了個身,柔軟的床墊下陷,天完全黑了,遠處的燈火亮了起來,微弱的照在黎朝的臉上,她說:“我一點都不喜歡這裡。”
“我——一—— 點——都——不——喜——歡——這——裡!”黎朝拖着長音再次重複着。
孟謹年沒心沒肺的在笑:“黎朝,你不會在哭鼻子吧。”
黎朝嗤笑:“我才不會哭鼻子,我十二歲之後就沒有哭過了。”
“那我以後有機會看你哭鼻子嗎?”孟謹年很禮貌的問。
“不會。”黎朝拒絕的很幹脆。
兩個人又不分東南西北的聊了一會,最後孟謹年得知黎朝還沒吃飯,率先的結束了這通電話。
“快去吃飯吧!不喜歡咱就回來!姐罩着你。”
她胡說八道的好玩,哪是想回來就回來的,但黎朝還是說:“知道了。謝謝小孟同學的關心!”
通話還在繼續,黎朝已經走到了房門口,就聽見孟謹年在那頭磨磨唧唧的。
“……我也想你!早點回來!”
她快速的說完就挂了電話,留黎朝看着手機發呆。
這邊孟謹年剛挂了電話,有些不自在的屋裡屋外的走來走去,身體力行的展示了什麼叫做人覺得尴尬的時候很忙。
奶奶穿着棉襖,渾濁的眼珠子跟着孟謹年動,似乎不太明白這閨女好好的,這會是在幹嘛。
黎朝說初四回來,孟謹年也不太清楚确切的時間點,但她們每天都會保持通話,通常一聊就是兩個小時。黎朝這下知道小情侶平常在聊什麼了,她和孟謹年也不完全都在說話,大部分時候都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手機帶在身邊,做什麼都會清楚的傳到對方耳裡。
黎朝看不到孟謹年,但聽聲音就知道孟謹年很忙,她在這裡能做的事情不多,不下去面對那群人,就是在自己房間裡刷卷子。
黎朝的房間很安靜,沙沙的寫字聲孟謹年聽得見。
“你在幹嘛?”
“笨蛋,要高考了,我在寫卷子。”
孟謹年沒回她,黎朝放下筆,禮尚往來也問:“你在幹嘛?”
“……我在呼吸。”
“哦,那你真可愛。”
“我懷疑你在罵我。”
“沒。”黎朝把卷子翻了個面,說:“我真覺得你可愛。”
孟謹年獨自坐在餐桌前,隻開了頭頂上的那盞燈,折射着眼底柔和的光茫,聽着話筒那邊的翻頁聲,沒由來的指尖發涼,她笑了一下,試探的問道:“黎朝,你有喜歡的學校嗎?或者你想考到哪個城市?”
黎朝的筆尖一頓,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北京吧。”
“北京呀,”孟謹年舔了舔幹燥的唇,喃喃說道,“北京挺好的,你就該去那裡。”
黎朝注意到孟謹年話語裡的緊繃,笑道:“你不會是盤算偷偷和我報同一個對方吧?時間是不是有點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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