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直呼領侍名姓。”
“你叫什麼名字啊?”少女湊近,眼睛眨了眨。
“回公主,”他磕了個頭,“奴才叫馮陟。”
“哦~”少女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你是從赫蠱國來的。”
馮陟沒有回答,還保持着額頭貼地,看起來卑微又可憐。
“馮陟、聽說你這個陟是登高的意思。”少女将他扶起來,“諸葛丞相曾寫‘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說的是提拔。”
“你可有表字麼?”少女和善問道。
馮陟搖了搖頭:“沒有。”
“嗯……”少女摸了摸下巴,“你在元月知曉我的,那便給你起個表字叫元知罷!”
“在大盛,朋友之間常以表字相稱,”少女露出明媚的笑容,“我小字喚作阿蘭,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想着想着,褚清卿不禁露出微笑,原來她心裡還未放下。
〖生年不詳,籍貫不詳〗
〖喜白玉蘭,好綠豆餅、辛夷酒〗
〖時而喜怒無常,時而彬彬有禮〗
“這卷宗是哪裡來的?”褚清卿淡淡道。
“門中卷宗室裡抄錄的。”見褚清卿的樣子如沐春風,衛蓮心裡有些預感,“他是你熟人?”
褚清卿沒答,又陷入了回憶當中。
記憶裡的馮陟,膽小懦弱,一個陸正德能把他吓得瑟瑟發抖。
“陸領侍,”少女冷眼看着陸定順,“你在我宮裡大呼小叫的,文公公可知?”
馮陟躲在她身後,一聲不吭。
陸定順作了個揖,挂着笑臉道:“玉山公主明鑒,這馮陟在浣衣局做粗使是聖上的意思,奴才也沒辦法呀……”
“聖上那邊我自會解釋,不用你操心!”少女指了指門口,“劉嬷嬷,送客!”
陸定順走後,劉嬷嬷将馮陟安置在偏房。
“公主,”劉嬷嬷看起來有些擔心,“那位小公子可是赫蠱國送來的質子,您與他走得太近,皇後……”
“嬷嬷,我自有打算。”
第二天,馮陟回了浣衣局,但是劉嬷嬷親自送的。
“小公子以後常來麟趾宮,缺什麼同老身講,”劉嬷嬷笑眯眯地囑咐道,“玉山公主可常念着你呢。”
“嗯。”
這下,浣衣局上下都知道馮陟有麟趾宮嫡公主撐腰,也不敢再苛待他。
劉嬷嬷打點了浣衣局主管,隻讓他在上午幹些輕活,下午和晚上都要去陪玉山公主玩。
到了仲春初五的黃昏,文公公臂彎挂着拂塵,輕手輕腳地來到麟趾宮。
“馮、元、知,就是這樣寫的……”
看馮陟執筆書寫,少女咯咯笑了起來:“你寫得怎麼這麼醜……”
“公主,文公公來了。”劉嬷嬷到書案旁提醒道。
少女擱下筆,笑道:“快快有請!”
馮陟乖巧地坐在少女旁邊,眼中露出些許畏懼:“公主,要不我站着吧……”
“不用。”
文公公走到書案前行了一禮,面目慈祥:“公主,今兒是初五了,怎麼還不到聖上那裡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