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又開始流血,滴落到雪地裡,将底下的雪融得坑坑窪窪。
“啧。”青蘭芝想了想,避免弄髒衣服捂了些幹淨的雪洗手,從袖中掏出手帕把冒出來的血水一點點擦了。
左門主給的真是好東西,灑上就止血了。
這樣的好東西一出手就是五瓶,給這家夥一次得用三瓶,青蘭芝終于明白診費怎麼這麼貴了。
“為什麼救我?”戊辰聲音幹啞,聲量極微。
青蘭芝一絲不苟地把藥粉都撒在他的傷口上,生怕浪費一點:“吊死在我旁邊多晦氣。”
聞言,戊辰微微轉頭:“這跟你沒關系。”
“那你主子為什麼把你吊在這院子裡?”青蘭芝心無旁骛地撒着藥粉。
戊辰沉默片刻,青蘭芝把三個空瓶子收好,望向衛蓮的房門。
要不要去偷一瓶接骨化痞膏?
青蘭芝很快把這個念頭打消了,怎麼敢的!
“你就喝點這個吧!”青蘭芝打開酒壺倒酒,把碗遞到戊辰嘴邊。
見他不喝,青蘭芝偏頭問道:“大哥,我能給你下毒嗎?”
“我要給你下毒,這金瘡藥高低給你混進見血封喉!”
青蘭芝強硬地把酒碗塞進戊辰嘴裡:“喝!”
戊辰被迫喝了兩碗,感覺身體似乎暖和了點。青蘭芝兩指捏着那沾血的手帕,不知如何處理。
“埋了吧。”戊辰說道。
“咋?你怕人知道啊?”要不是戊辰身上髒,青蘭芝都想直接塞他腰帶裡了,“唉——”
算了,直接扔渣鬥吧。
“為什麼救我?”
青蘭芝擡頭,看着他渾濁的雙眸:“人與蝼蟻,有所同、亦有所不同。”
“雖一般弱小,但人有智而蝼蟻無。”
說罷,青蘭芝轉身離去。
次日,褚清卿突然進宮去參加朝會。
青蘭芝将岑鼎姚的來信一遍又一遍地看,琢磨着該怎麼回。
岑鼎姚提了一首詩來,非常少見。
【十五風高夜,縱馬踏暗行】
【徘徊生門外,遁入死門歸】
【望月風凜凜,血肉心淋淋】
【恩者亦結仇,妄把風門閉】
“妄把風門閉……”青蘭芝用筆杆撐着臉,思索這首詩的意思。
難道是口風?
青蘭芝猛然挺直腰杆,豁然開朗。
原來是青一理這個笨師兄把事情辦砸,撞見了師父的秘密。
師父這是告訴她事情的原委,應該是生死部那邊拿着治心疾的藥需師父每月十五去取。
也許右門主還拿這個藥牽制師父,甚至牽制左門主。
青蘭芝研墨,也寫一首短詩作回信。
初冬照着陽光比夜裡暖和許多,青蘭芝穿着裘衣走在西市的大街上。
“賣糖葫蘆嘞——冰糖葫蘆兒——”
“包子!大餅——肉包子——”
青蘭芝走走看看,路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比雁城、杉城、洝城都要繁華。
商鋪牌匾恢宏厚重,酒樓裡飄出肉菜香氣,雖然那菜單一看價格吓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