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竺剛才反應過來，連忙跪下叩首：“罪民馮竺，叩見玉山長公主。”

“平身，賜座。”

“謝長公主。”見紅袖指了指右邊的位置，馮竺便大大方方地坐下。

褚清卿道：“你旁邊這位是青淩門衛部主，青蘭芝的師叔。”

“哦哦，師叔你好……”馮竺對衛蓮笑了笑，看起來憨憨的。

不知道是傷口疼還是什麼，衛蓮臉色變得有些不大好看：“衛蓮，叫我衛部主就好。”

“啊，好，衛部主。”馮竺笑容有些僵住了，便默默收了笑容。

“本宮此番叫你來，是昨夜女監走水，你被賊人偷襲，險些折頸而死。”褚清卿看着馮竺，将一杯茶水放到她面前，“你看見了什麼人？”

馮竺摸了摸後頸，難怪脖子這麼疼。

“罪民與那姐們、呸，蘭芝姑娘從女監跑出來，很多衙役挑着水進去滅火。”

“罪民跟在蘭芝姑娘旁邊，突然間有個衙役沒拿着水的和蘭芝擦肩而過，卻回頭要打她！”

“我、咳，罪民連忙把她往前推，她才躲過了那一下。”馮竺使勁想了想，“嗯……然後那個衙役就掐住我的脖子，後面……我就不知道了。”

衛蓮沉吟片刻，道：“所以是他們混在衙役裡，縱火制造混亂，然後趁亂帶走了青蘭芝？”

“青蘭芝應是被推了後下意識回頭，中了彈指醉，才能讓對方輕易帶走。”

“這招的确比直接劫獄來得高明，”褚清卿抿了抿唇，“紅袖，帶馮娘子下去休息，随時聽候傳喚。”

昨夜，褚清卿及時轉移女人和饅頭大娘，暗玉衛假扮的證人遭到了偷襲。但臨近天亮時，女人和饅頭大娘卻突然抽搐痙攣不止，一刻鐘後沒了聲息。

衛蓮判斷是中毒，但卻還未甄别出是哪種毒藥。

“昨夜，我的銀針灌入了黑鴉七日淚，他們五人都有中毒。”衛蓮拿出一個小瓷瓶，擺正在桌上，“三名手下和一男一女，他們喚那男人為主上。”

據衛蓮所說，她與缟羽彙合後，在京兆府後門方向後的第二條暗巷攔截到那群黑衣人。

“那男人不知練的什麼邪功，内力磅礴如同千尺深淵一般。”

“那時我被他們三名手下圍攻，左肩中刀。若不是缟羽為我擋下那個男人一掌，恐怕我早已沒命了。”

“以缟羽的功力，都能被一掌震傷心脈。”衛蓮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江湖上有這樣的高手，“這人太奇怪了，内力深厚，拳腳外功卻如剛習武的稚童一般，無甚章法。”

褚清卿的食指一下一下地點着桌面，搖了搖頭：“罷了，你所說黑鴉七日淚，有什麼作用麼？”

黑鴉七日淚，中毒者一刻後唇色烏黑，每隔半個時辰就會流出黑色的眼淚覆蓋眼球，七日後眼球完全變成黑色便是毒發身亡之時。

“此外，中毒者還會散發明顯的體味，受過訓練的犬隻可以追蹤到。”衛蓮道。

褚清卿立馬傳信金銮軍，借調尋物犬。

半晌，旭日等人牽着幾條黑色狼犬站在庭院中。

衛蓮刺破手指，向瓷瓶中滴入血液，搖勻。

瞬時，一股難以言說的氣味釋放出來，狼犬尾巴豎起興奮地搖來搖去。

“我靠這味兒……”旭日連忙捏住鼻子，“衛部主，你這真的是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