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心在得到這個數據的時候也很驚訝，但仔細想想又很能理解。現實世界中每年發出的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跟人均工資的統計，相比于自己的實際情況，也是這般大的差距。

吳奇：“科學派那邊的進展怎麼樣？”

陳心：“因為世界大戰的緣故，資源匮乏、科學儀器減少，最重要的是有能力的科學家在大戰中死亡，所以針對世界中的怪異現象，科學派那邊沒什麼實質性的進展，近幾年正在研究奉神派的羊，想根據聖羊的生物構造來找線索。”

吳奇：“所以你來了？”

陳心點點頭，帶着求助的眼神看向吳奇，“你得幫我，我們沒想到這裡竟然是分區的。”

“你們竟然對這裡的情況一無所知？那之前的羊是怎麼得到的？”吳奇敏銳地找到話語間的漏洞，懷疑地看向她，“你真的是跟我一樣嗎？你的關卡任務是什麼？”

“尋找人類救贖的希望。我肯定是跟你一起的，但我真的不太清楚。我隻知道從來沒有人能從這裡逃出去，之前也派很多人來卧底，但都沒有出去過，至于之前的羊是怎麼得到的，我層級太低沒有權限知道，但确實在實驗室見過羊，不過聽說拿過去的時候就是屍體了。所以這次他們讓我來裡應外合，偷一隻活的羊回去。”陳心急了，湊到吳奇身邊，費勁地解釋。

“裡應外合？當你是成龍啊還裡應外合？什麼都不知道就把你送來，就算是要偷羊至少得弄個男人來吧，哪怕不知道裡面什麼樣，那這高牆從外面還看不到嗎，你怎麼偷？演《肖申克的救贖》？”吳奇聽到傳說中的“科學派”也這麼不靠譜之後，心中升起一陣無名火。

“領導們說這裡對女性更友好，所以讓我來。而且還交代我務必要裝作不配合的樣子，慢慢打進内部。我還奇怪，既然要偷羊為什麼要裝作不配合的樣子，不應該是越乖巧越好嗎？”陳心也不理解，一頭霧水，但還想着自己本次前來的目的，“反正羊必須得偷，沒準也是個通關思路呢。”

“你對自己現在懷了隻羊的情況真是一點不反感啊，還想着任務呢。”

吳奇雖然不悅，但不可否認陳心的話是對的。

可是看她現在輕松的模樣，跟自己當初大相徑庭，感到不可思議。

“不反感啊，反正都是遊戲，而且我在現實生活中也在備孕，算是提前體驗一下。況且懷羊隻需要五個月，比懷孩子簡單多了。”陳心摸摸肚子，樂呵呵地。

“雖然我也不喜歡孩子，但這跟孩子還是不一樣的。希望你明天上完課之後也能這麼說。”吳奇拿出之前王珍珍留下的東西，跟她講這裡的規則。

“什麼意思？劇透一下？”陳心擠着她，兩人并排躺在單人床上。

“這還得你自己去看才更有沖擊力。”吳奇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對了，你們研究過神石掉落的灰色渣渣嗎？是由什麼物質構成的？”

陳心眨了眨疑惑的大眼睛，不太理解，“你說什麼呢？神石不會掉渣啊。而且就算神石掉渣也應該是黑色的，怎麼可能是灰色的。”

聽到這話，吳奇的手激動得微微發抖，她平複幾秒鐘後才将自己的發現告訴陳心。

兩人決定到時候把灰色渣渣跟被偷的羊一起，送給研究所。

為了不引人注意，也避免讓人議論“獨行者跟科學家”要好的情況，兩人約定在外面不要展現出過多的交流，适當的時候要刻意保持距離。

但在約定好的第二天，等陳心上完課後見到吳奇的第一眼，就險些哭出來，“你别跟我說，我肚子裡也懷着那個玩意兒。”

“恭喜你，答對了。”吳奇看陳心垂頭喪氣，竟然生出一絲好心情，轉頭知道她初來乍到不适應，于是收掉玩鬧的心思，安撫着，“沒事，沒準咱們在生産前就能出去了，别擔心。”

“但願如此，我看上課說，有的人還會跟正常懷孕一樣孕吐，你孕反了嗎？”

“孕反了啊。你要是不舒服到時候我帶你去看醫生。”

說到醫生，吳奇突然想起王珍珍，那個瘋癫又出人意料的女人。

雖然兩人隻相處半個月，甚至關系也不夠友善，竟然讓人有些想念。畢竟當初是她教吳奇生存法則，是她拉着吳奇按部就班地生活才避免犯錯。她永遠是那副緊張的模樣，頭發淩亂，目光銳利，嘴巴抿起，肌肉繃直，好像不知道從哪裡會竄出來個怪物，需要一直保持防禦狀态。

可她在害怕什麼呢？

她癡狂着體驗受孕的感覺又有何緣故？

受孕的感覺，和未受孕的感覺有什麼不同？

吳奇的疑問沒人能回答。

從她來到這裡之後，疑問太多了，但搞清楚的卻寥寥無幾。

沒辦法，還是先抓住陳心帶過來的通關可能——偷羊吧。

可是生産完的人跟羊都會被移送到祭祀場那邊，等一年之後人才會再回到生活區繼續生産，怎麼理所當然地過去，是個大難題。

還是得感謝王珍珍，因為上次刺殺左神使事件吳奇被帶進審問室，她也因此看見一眼從生産樓地下一層去往祭祀場的路。

然而路上有守衛，自己又沒生産，怎麼去呢？

她整理着打發時間的小說書籍，想着各種可能性：

方案一，跟王珍珍一樣，在15号生産日挾持神使，威脅着達成目的。

——可原本的計劃是偷羊。偷，當然要悄悄的，況且自從上次事件後，神使肯定有防備。再說了，要是把羊偷走，科學派那邊又沒什麼進展，奉神派這邊的線索還得跟進，不能這麼早放棄這個地方。此方案作廢。

方案二，《肖申克的救贖》，正好兩人所在的宿舍是一樓，從宿舍挖到祭祀場，悄悄走地道，再悄悄跟科學派的人彙合，不就成了。

——然而沒有挖地道的工具，這裡所有的工具都登記在冊，再加上宿舍每天都有檢查，就算能弄到東西，那她們也沒有肖申克那麼多時間，況且沒準哪天住進來新室友，很難維護秘密。此方案作廢。

方案三，學習玲玲，跟上層打點好關系，成為管理人員，光明正大地行動。

——但我這樣的長相，怎麼也不可能跟玲玲一樣啊。陳心長得倒是還行，頗有些江南女子婉約溫柔的韻味。可她現實生活中結婚了，愛好男，要是走玲玲的路會不會有點離譜？

吳奇正考慮要不要跟陳心商量一下最後一個方案的可行性，突然被重物砸到腳，接着房間裡發出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響。

“咣當”。

視角看下去，地下有塊不薄的鐵。

視角看上來，手上的小說裡有條藏東西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