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跟吳奇走出獨行者組織栖身大樓的大門，走向陰暗處停着的三輪車。

“你确定這次能有個了結？”玲玲一邊打火一邊問。

“王志前兩天不是回來了嗎？她回來了的話，今天肯定沒問題。況且不還有另一場交易嗎？”吳奇靠在副駕駛上，舒舒服服地看着前方。

研究所高層管理人員主任辦公室内，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坐在泛着油光的真皮沙發上，另外兩個男人站在他身後，王志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吳奇跟玲玲坐在對面。

“上次你們用二代羊骨架把武器的制作書籍換走，這次的東西是我們上報研究所委員會特批制作，給你可以，但你得先配合我們把你說的生殖突破試驗做完，否則不敢确定你說的是否屬實。”主任手中拿着一個打開蓋兒的鐵箱子，箱子裡有把油光水滑嶄新的手槍。

“王主任在奉神派應該聽過我的事，而且上次來你們的人已經證實，我的卵子具有與衆不同的繁育活性，我沒必要騙你。”吳奇伸手想去碰那個箱子，主任手疾眼快将東西收回去。

“不是擔心你騙我們，是擔心你不配合，更擔心你不打算将重新獲得生殖條件的辦法告訴我，所以不得不保險一點。”男主任拍拍箱子，皮笑肉不笑。

“那也行，但東西還是交給王主任保管查看一下，我信不過你。”

吳奇坐回沙發上，看向王志。

王志了然，将東西從男主任手上接過來，試驗着開了一槍，确定東西沒問題。

吳奇确定後站起身，“怎麼配合，說吧。”

男主任身後的兩位西裝革履的跟班假意一笑，像酒店門童一般，伸手指引她出門，“請您移步。”

一路上吳奇都觀察研究所内部，發現這裡跟現實世界的醫院或者研究所沒太大區别，工作人員身着白大褂，認真嚴肅；一概設施完善，甚至在如此世界背景下顯得格格不入。

但一想到數以千萬計的底層普通人為支持科學派的研究工作，自發千辛萬苦獲取物資後将好的優先供給研究所，她又覺得其中也彌漫着跟現實世界一樣貪腐吸血的氣息。

衆人來到一間正規的手術室前。

進門時玲玲緊張地拉住吳奇，謹慎地問男主任，“這要做什麼？”

“取卵子，配合精子做培育受精卵，這是最有說服力的辦法。”男主任沖手術室裡準備的醫生點頭，醫生拿出一根長針。

“怎麼？你們在生殖領域上研究發展這麼多年，取卵還用老辦法，在減輕女性痛苦方面沒有一點投入嗎？”吳奇輕拍玲玲的手，示意放松，然後走進手術室裡，脫下褲子，躺在病床上。

“不行，當時陳心就是在這裡...”玲玲看眼并沒有離開的男人們，将一直想提醒的話說出來。

“沒事。”吳奇沖她笑笑，又對王志問道，“這次先這樣，但如果以後所有女人都需要取卵的話，我覺得不太好，以後能不能推進一下相關技術的提升？”

“之前提出過，主任說研究所預算有限，沒必要在這個方面下功夫，所以擱置了。”王志抱着箱子站在病床側，目光灼灼，“但以後這肯定是最緊要的。”

“那就好。”

吳奇按照大夫的指示，仰卧在手術台上，随後按照她自己的提議，局部麻醉後正式取卵。

經曆過之前的重傷，如今的下身痛感還能承受，她心中也難得感謝起聖羊白商的精神折磨，讓她在面對三個大男人的觀看時能做到面不改色。

“要是有任何不适，第一時間跟我說。”玲玲跪在手術床的側邊握着她的手，手心全是汗。

“沒事，死裡逃生都過來了，這不算什麼，大夫，多取兩顆，我有别的用處。”吳奇餘光看見三位男士嬉笑的臉，閉上眼努力不去看髒東西。

過了好一會，醫生忙完收拾東西，吳奇坐在病床上休養，王志見狀把手槍遞過去。

冰涼的手感，沉甸甸的。

“你說東西是找技術人員緊急制作的，這麼多年你們科學派真的沒有出現過嗎？”吳奇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男主任。

男主任雙手插兜走上前，帶着好奇探究的目光看着手槍，“确實沒有，一來是律法規定不得持有，二來...現在能做這東西的人也不多，況且現在世道也不太需要這東西。”

“誰說不需要。”吳奇淡淡一笑，迅速将手槍上膛，抵在男主任的腦門上，“你看，這不就用到了。”

男主任頓時身體僵硬，心中第一時間想要逃走，可看吳奇扣在扳機上的手正在用力，于是作罷，反問道：“你什麼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想不通的話也沒辦法。”

吳奇說完後果斷開槍，之後接連兩聲，手術室内的三個男人盡數倒地。

房間裡鮮血跟消毒水混合的味道讓人作嘔，但在場的四位女性卻都面無表情。

吳奇又想到了王珍珍——那是自己第一次見到死人，但現在自己親手殺人，卻沒什麼波動。

“錢大夫，主任拿到手槍後突然發狂殺人，你找人過來處理一下。”王志一腳踹開挂在手術床尾端的屍體，坐在吳奇對面，“我也是你們計劃中的一筆嗎？”

“是，但不完全是，你知道現在什麼情況，人羊戰争一觸即發，不要在意這些小事。”玲玲擋在吳奇面前防備着，有種拼死守衛的堅定感。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想跟你們道謝，确實，這次我去奉神派也不全無收獲，也讓我明白什麼叫大局，什麼叫取舍，所以就算你們不動手，我也準備反抗，隻不過你們的手段更有用，更迅速。”王志沖玲玲正色道：“趙姐去找我的時候我也說了，科學派其他人都是好的，主要是上層行事作風有問題，才導緻失去本心，我一定全力配合你們。”

“真的？”玲玲還是不太相信。

“真的。”

“我相信你。”吳奇回應道，“接下來的實踐我覺得你是更好的人選，我把身體産生變化的原因告訴你，如果是你的話應該能狠下心。我還有個猜想，需要這次試驗之後才知道，到時候你把培育的受精卵給我一份。”

“狠心？”王志聽得雲裡霧裡。

半個月後的傍晚，西邊的天空出現異常燦爛的晚霞，吳奇面色蒼白坐在大廳的台階上，聽外面的三輪車聲漸漸熄滅，一行人走進門。

“沒想到玲玲的身手這麼好。”

“也沒想到你還會用兵法呢，瞞天過海，左右夾擊，沒幾天就帶着其他隊伍奪取四五座礦産，這次真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