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奇使用記憶回溯道具後,終于得到關家神秘儀式的相關消息,可因關家隐秘隻在掌權人,也就是老祖宗身上。原身哪怕年長輩大,也隻不過是個高級點的奴隸,所以很多準确信息并不知曉,三人隻得到大概眉目。
關家祖上有一位能征善戰的将軍,曾與皇帝一同平四海安天下。皇帝登基後海河晏清,難免出現狡兔死走狗烹的景象,作為擁有赫赫戰功的關家先祖為保命,在一次征戰中故意傷損自身,請求歸養。
但皇帝并沒同意,反而由此可見他安分之心,交給他一件秘密差事——尋找長生不老藥。
先祖尋找多年無果,上報無能,最後皇帝駕崩,新皇登基,尋藥之事不了了之。
世人都說老皇帝昏庸,還相信長生謬言,但隻有關家人知曉長生不老藥真的存在,并且由先祖請了回來。
先祖請回的并非一紙藥方,而是神祇。
關家先祖在深山地陷之境中發現被禁锢的神明,機緣巧合之下被予以福澤,百病全消,由此關氏家族開啟奉神之路。
每個十年,需在第十年的初七之始向神明獻祭一雙童男童女,九十年一周期,第九十年,也就是第九次獻祭後,神明現世,恩撒福澤。最終效果因人而異,最差者百病全消,運氣好的則可以長生不老。
因獻祭者比得福者多,後人不忍,每年會買來兩個孩子作為接引童子,将先人引回人間,接受香火供奉,祈求早登極樂。
今年是關家重啟奉神的第一個現世年,也是九十年的最後一年。之所以說重啟,是因為多年之前的現世年,曾經有個瘋子殺光所有人後自殺身亡,隻有個孩子得以幸存。
孩子正是現在關家人的老祖,而老祖經受過神明祝禱。所有年長的人,例如如今的老祖宗,關沛鴻夫婦等人都見識過老祖年過古稀依舊風華正茂的模樣。甚至年輕點的,像關俢廉、關修身等人,在年幼記憶中也有關于老祖異常年輕的印象。
可人雖能長生,卻無法躲過意外。一次出行中,老祖與大房兒子意外亡故,之後侍奉神明的任務就落在大房兒媳婦、現在的老祖宗身上。據說直至今天,老祖與其長子的屍身依舊被完整保存,隻等九十年一到,請求神明将其複活。
“神?”樊茜側頭思考,總覺得此事非常荒唐,“就算也是歪路子。需要孩子來祭奠的能有什麼好東西。”
“這個神的名字你很熟悉,經常出現在仙俠劇裡。”吳奇予以否定。
“是女娲!既有創生能力,而且跟蛇有關,肯定是女娲。”陳心瞬間知曉答案,可又不确定地反思起來,“但是不對啊,女娲是創造人類的上古神,是絕對的正面形象,哪怕是遊戲也不能被扭曲成這樣啊。況且你們想,如果你是女娲,一手創造出人類,相當于是自己孩子一樣,然後呢,别人把你孩子殺了,還作為禮物獻給你,讓你賜他長生。你不把這些蠢貨弄死都算是仁慈了,還能幫他們實現願望嗎?”
“關家人說是女娲,但你想啊,如果真是什麼歪門邪道,誰能說自己不是好神,肯定得樹立正面形象。”吳奇同意陳心說的邏輯,轉頭又提出疑問,“信息雖然是這麼描述的,但我腦子裡并沒有關于那個得到長生的老祖的記憶,我嫁過來的時候老祖已經發生意外,在醫院躺着,再加上四房病重,所以我才來沖喜,誰知道祭祀和長生是不是他們瞎說的,其實另有目的。”
“我覺得應該不是瞎說。”樊茜說道。
吳奇:“怎麼說?”
樊茜:“你想啊,如果長生是假的,他們能這麼一闆一眼地守規矩嗎。不說别的,就說老祖宗是女人這事兒,如果沒有一個特别讓人渴求的目的,且這個東西隻有老祖宗能執行的話,男人們能聽她的嗎?所以這個傳說一定有根基。”
“難怪小壞要我們留到初七,聽說由初一開始,上天創造萬物的次序是一雞二狗三豬四羊五牛六馬七人八谷,初七是人類誕生的日子,跟關家的傳說似乎能映照在一起。”陳心順着樊茜的思路,發現邏輯相符合,“那現在怎麼辦?”
“現在?”樊茜終于舍得放下她的小酒碗,一頭倒在方桌上,像是路邊被車壓過,扁扁巴巴的癞蛤蟆,“現在我隻想睡一覺。太累了,從開始到現在才過四十八小時,好像連續上了四十八天班一樣。身體上的勞累還勉強能忍,精神還得一直繃着,我被火燒的時候甚至以為自己之前是不是殺人放火,來到十八層地獄了。”
“誰不是呢。”陳心跟着放松下來,拄着下巴,布滿血絲的雙眼看向搖曳的燈火,“雖然我跟你的遭遇不一樣,但也很離譜。誰能想到老公和兒子要把媳婦跟媽媽送人?幸虧原身死了,要是還活着,得多傷心啊。”
“我倒是還好,老祖宗情緒比較穩定,隻是我沒想到自己竟然是作惡的那個。關修謹的人皮俑是我做的,明天我還得制作接引童子,馬上還得去給關修玉催産。要是原身做這些得心應手,我現在哪怕有記憶,但我沒幹過這麼缺德的事情。”吳奇想到一會要去催産就頭疼,“況且她用過轉胎丸,還曾經有過大出血的經曆,身體條件太差,我真擔心會一屍兩命。樊茜,你今天下午一直在西院,知道關修玉跟李平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好好的,就成女巫了呢?”
樊茜側臉貼在桌子上,唇壓着猶如小金魚嘴,“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知道任務肯定是完不成了。現在才初一,還有那麼多天。不是我灰心,但你們得做好準備,我要是被燒死了,你們不用管我,自己想想辦法能不能走隐藏劇情,争取出去吧。”
陳心将視線收回來,用手指搓着樊茜散開的頭發,“說來也奇怪,怎麼你有這麼多任務?我隻有一個,吳奇連挑戰任務都沒觸發。你怎麼回事?”
樊茜:“我上哪知道去呀。任務多有什麼用,又成不了。”
吳奇:“樊茜,隻看現在的情況确實很嚴峻,你老實說,如果我們不做任務,你的分數能堅持到初七不再減少嗎?”
樊茜:“啥意思?”
陳心:“如果我倆觸發其他任務,完成之後沒準可以幫你加分,這樣我們還是可以出去的。”
樊茜聽聞,從桌子上坐直身子,思慮再三決定說出實話,“其實任務不任務都是其次,但如果我沒有救下這個孩子,之前我跟關修玉說的那些話就會變成大話,哪怕通關了,我心裡也不會好過的。這才是我想幫她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我們得好好計劃計劃。”吳奇從櫃台上拿出一支筆,開始彙總一切信息。
最後在評估各方心思後,三人決定,幫關修玉把孩子送出去。
計劃如下:
趁現在全家晚餐的時候,吳奇去找老祖宗,告知因關修玉服用轉胎丸的原因孩子弄錯,實際上是女孩,借此探查老祖宗後續安排,并且說明關修玉容易一屍兩命的身體情況,讓老祖宗與自己共同用藥,并最好在此期間找到早上的選票内容,進一步摸索出各方的意向;
陳心的任務是找機會将看守者魏燕和馬雪芬調走,為樊茜鋪墊;
樊茜是最重要的。她需要弄清楚關修玉到底跟李平之間發生什麼,然後跟關修玉要一件信物,帶着信物去找關修身,到時候讓關修身帶着新出生的孩子離開。
“為了防止明天意外發生,我們必須盡快行動。現在是晚上六點五十二分,我能拖延到九點,孩子在藥物的作用下,能盡量控制在淩晨一點出生,那時候衆人安睡的時候更方便行動。到時候讓關修身佯裝搶人,以免我們被拖累。”吳奇囑咐一定要争分奪秒,以免夜長夢多。
“這倒是沒問題,”陳心有些難為情地看吳奇,“但你能不能寫一封信,我想你跟魏燕如果是那種關系的話,我可以用這層關系。”
吳奇:“......可以,你看怎麼寫行,我不擅長這方面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