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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祭祀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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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若是鬧到爺爺那裡去,步雲邪要挨家法不說,這祭司必然是做不成了。他從小跟母親學習祭祀,花了很多心血在上面,實在不願意就這麼斷送了前程。

可讓他向劉正陽磕頭求饒,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步雲邪抿着嘴唇,眉頭緊緊地壓下來,後悔自己逞一時之快,惹了這樣大的麻煩。

劉正陽陰沉地看着步雲邪,仿佛覺得能夠踐踏他的尊嚴,是一件極痛快的事。步雲邪無論哪個也選擇不了,攥緊了拳頭。段星河不能讓人欺負自己的師弟,開口道:“劉兄,這件事恐怕有誤會,咱們有話好說。”

劉正陽看了他一眼,傲然道:“現在你們又想跟我好好說話了,先前放蜂蟄我的時候,怎麼下手這麼狠啊?”

段星河深吸了一口氣,想暫且周旋過去。他道:“我們确實不知道劉兄是被誰傷的,但大家都是好兄弟,我們見你這樣也很不好受。這樣吧,我這裡有幾顆素心丹,劉兄若是不嫌棄就請拿去,對修煉很有好處。”

他從腰包裡掏出了一瓶丹藥。這是師父之前賞給他的藥,服用了修煉能事半功倍。原來一共有十顆,此時還有四顆,他一直舍不得吃。

步雲邪微微皺起眉頭,覺得這麼好的藥給劉正陽,簡直是暴殄天物。沒想到對方還不稀罕,一把就把段星河的手打開了。

“别在這兒假惺惺的了,誰知道裡頭有沒有毒!”

瓶子摔得粉碎,幾顆藥丸滾落在地上。這人一貫的不識好歹,段星河沉默着彎下腰,要撿起來。劉正陽一腳踩上去,把藥丸碾得粉碎。段星河饒是養性功夫再好,也惱火起來。

他皺眉道:“你幹什麼?”

劉正陽冷笑道:“誰讓你替他出頭了,我和他之間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這小子這麼嚣張,簡直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步雲邪想說話,段星河把他擋在了身後,冷着臉道:“他是我師弟,為難他就是不行。想怎麼樣,你劃個道吧。”

劉正陽揚起了嘴角,道:“想在我面前逞能,行啊,隻要你能打赢我小師叔,這件事我就既往不咎。”

于九走到跟前來,神色淡淡的。劉正陽傲然道:“我小師叔可厲害得很,他以劍入道,已經到了築基九重的境界。你要是怕了,就趕緊磕頭求饒,還來得及。”

段星河管他築基多少層,要是任人欺負不還手,那還是男人麼?他沉聲道:“我早就聽說于師叔修為高強,想跟他切磋切磋。”

他冷冷道:“拿劍來!”

小笙跑回了星垂殿,片刻拿了步雲邪的佩劍過來。其他人見這邊要比試了,紛紛圍了過來。段星河跟于九相對站在祭壇前,劉正陽坐回了步辇上,一副悠然的模樣,要看對方狠狠出一場大醜。周圍的人紛紛大聲起哄,喊道:“小師叔,給他們點厲害瞧瞧!”

魏小雨不服氣,帶着身邊的人大聲喊道:“大師兄,加油啊!”

步雲邪在一旁看着,十分擔心。段星河拔出劍來,心裡清楚對方的實力強勁,神色凝重。于九的神色平靜,道:“你年紀小,我讓你先手。”

段星河也不客氣,唰地甩了個劍花,使出師父教的逍遙劍法攻了過去。他是劍修,純粹的金靈根,五行道法練得也不錯。他的本事比大多數年輕人強不少,但築基二層跟九層差的太遠了,動起手來還是吃虧的。

兩人劍光交織,段星河将靈力灌注于劍上,有種悍然的氣勢。他天生膂力異于常人,肩寬臂長,擅長用重劍。步雲邪的劍太輕,還不能把他的長處發揮出來。锵地一聲,他一劍斬下來,濺起一道火花。

于九微微揚眉,沒想到這小子打起來這麼狠,自己倒是小瞧他了。

“會咬人的狗不叫,你這小子有兩下子。”

段星河的眼裡透着股狠勁兒,道:“你那師侄會叫得很,是條好狗!”

他說着又是一劍斬過來,于九截住了他那一招,兩人的長劍抵在一處,劍氣激得段星河的發絲飛揚起來。兩人靠的極近,于九在他臉側道:“是不是他幹的?”

段星河道:“不是。”

于九道:“你怎麼知道不是?”

段星河冷冷道:“那晚我跟他在一起,不是他。”

于九手上的力氣一分分壓下來,道:“撒謊。”

将要到金丹期的修士,力氣和靈力比起剛築基的人強太多了。段星河咬緊了牙關,卻還是頂不住他的力量,劍被壓了下去。于九重重一掌打過來,段星河胸口一疼,根本穩不住身形,向後跌飛出去。

“星哥!”

步雲邪又驚又怒,奔過去接他。段星河後背撞在一棵大樹上,劍和腰包都落在了地上。天心觀的人放聲大笑起來,有人吹起了口哨。劉正陽終于揚眉吐氣了,冷笑道:“本事不行,還要強出頭,你就是活該!”

段星河的心口一陣悶痛,咳嗽了幾聲,一縷鮮血從嘴角淌了下來,竟是被一掌打出了内傷。魏小雨大聲道:“你小師叔原本不是在天心觀修煉的,他打赢了也不算你們有本事!”

于九的身份确實有點尴尬,雖然頂着師叔之名,其實就是劉正陽的一個保镖。劉正陽看着她,道:“臭丫頭,多嘴多舌的幹什麼,你想替你二哥鑽褲/裆啊?”

魏小雨怒道:“呸,你等我爹爹回來,看我不讓他打斷你們的狗腿!”

劉正陽嘿地一聲笑了,道:“誰知道你爹什麼時候回來,說不定他嫌你們這群拖油瓶礙事,不要你們了呢。”

于九緩步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道:“還打不打,不打算你輸了。”

認輸就得受胯下之辱,段星河的身體疼得厲害,汗水順着額角流下來。步雲邪急了,想把他扶起來,道:“算了,我跟他們去見爺爺。”

段星河的脾氣倔得很,擡手把他推開了,道:“還沒打完呢。”

對面的人都在起哄,魏小雨等人望着這邊,急得幫不上忙。段星河擦去了嘴角的血迹,想起了師娘,她一個弱女子拖着那麼多大大小小的孩子,支撐着逍遙觀不容易。自己是門派的長徒,師父不在,他必須保護自己的家人,不能讓外人欺負他們。

于九靜靜地看着他,神色裡帶着一點憐憫。低階者想要戰勝高階的修煉者,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擁有極其強大的力量。

幾滴血濺落在腰包上,一顆小石子的形狀凸顯出來,是壁畫中虺神頭上的裝飾。段星河耳邊蓦然浮現起師弟們的話。

“這咒語怎麼念不出來?”

“這不是念的,要用血來獻祭,用心神溝通,才能得到神的回應。”

血融合在了那塊石頭上,他心中想起了那段不可名狀的咒語,眼前浮現起虺神俯視自己的模樣。

你有什麼願望——

恍惚中,他好像聽見有人這麼問自己。他喃喃道:“把你的力量賜給我吧,我願意終身守護青岩山,保護重要的人。”

巨大的蛇睜開了紅色的雙眼,注視着它的奴仆。無數碎石随着它緩緩的遊動,不住崩落下來。它低下了碩大的頭顱,吐出鮮紅的信子,仿佛要親吻少年的額頭。

刹那間,段星河感到身體中生出了一股熾熱的力量,鼓動着要沖破胸膛。他難以控制那股力量,仰起頭清嘯一聲,雙眼變得血紅。

“啊啊啊啊啊——”

對面的人不知他怎麼回事,忽然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渾身透出一股強大的戾氣,讓人看了就害怕。

天陰沉下來,平地裡驟然起了一陣大風,落葉和砂礫打着旋兒飛舞。到處一片飛沙走石,如同段星河噴薄而出的憤怒。衆人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慌張起來。有人喊道:“怎麼了,忽然就變天了?”

魏小雨和幾個小豆丁抱着一棵大樹,大聲道:“你們在祭壇吵嚷,驚擾了虺神,它來抓你們啦!”

小泥鳅道:“對,抓回去一鍋清蒸,一鍋紅燒。這幫人心眼這麼壞,下水一定是臭的,得挖出來扔掉!”

這股狂風來的奇怪,對面的人被吹得摔倒了幾個,劉正陽的步辇被風掀得滿地直滾,他傻了眼,在後頭追了幾步,自己被風吹得也站不住了。他大聲喊道:“喂,你們又搗什麼鬼?”

步雲邪道:“不是你們搗鬼麼?”

衆人生怕被吹走,紛紛抱着周圍的石頭和大樹,場面一片混亂。步雲邪喝道:“卻邪——”

他頭上暗紅色的發帶飄飄蕩蕩地飛了下來,風雖然大,它卻沒有被吹跑,仿佛在等待主人的吩咐。這是步家寨子裡傳下來的一件法寶,曆代祭司才能使用。他道:“把咱們的人都綁起來。”

卻邪頓時變得又寬又長,一道碩大的紅練鼓着獵獵的風,一圈又一圈把魏小雨等人攔腰綁在了樹上。魏小雨的個子小,兩條腿懸空着亂蹬,喊道:“二師兄,不得勁兒!”

步雲邪道:“人都快被吹跑了,還管得不得勁!”

大風之中,于九使出了千斤墜的本事,衣衫被吹得獵獵作響,人硬是能屹立不倒。段星河不顧狂風,提起劍朝他斬了過去。兩人的兵刃接二連三打在一處,锵锵锵锵濺出了一連串火花。

于九感覺他的力氣仿佛驟然間放大了數十倍,自己的虎口都被他震得發麻,根本招架不住,被逼得不住向後退去。

風這麼大,這小子奔行在其中,卻好像毫無阻礙。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于九心中還在錯愕,段星河已經抓住了他的破綻,一劍斬到了他的脖頸前,速度既快且狠,如同一頭兇猛的野獸。兩人四目相對,段星河的眼裡帶着幾縷血絲,沒了平日裡的淡然,透出一股強烈的殺氣。

“服了沒有?”

于九道:“你這是哪來的本事?”

段星河厲聲道:“我就問你服了沒有!”

于九看了一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刃,歎了口氣道:“服了。”

段星河把劍收了回去,手指還在暗自顫抖,一時間難以适應體内的這股力量。不管怎麼樣,打赢了就行。他渾身的力氣一松,大風把他吹得往前踉跄一步。于九擡手扶住了他,兩人對視了一眼,于九的神色淡然。

于九對段星河沒有太大的敵意,他到處遊蕩,哪裡有錢,他便去哪裡賺。見這少年豁出命去也要保護自己的師弟妹和師門的尊嚴,對他生出了幾分佩服,倒是覺得他比自己那隻會惹事的師侄強多了。

于九道:“年輕人别太逞一時之氣。修煉是個日久天長的功夫,千萬别想走捷徑。”

段星河沒說什麼,意識到這外人也看出來了,自己能赢他,并非是簡單地爆發出了潛力,而是借助了什麼不可說的力量。步雲邪大步過來了,道:“你沒事吧?”

狂風漸漸平息了,段星河的情緒也平靜下來。他道:“沒事。”

于九還劍歸鞘,扶起了歪在路邊的步辇。劉正陽從一塊大石頭後面爬起來,道:“小師叔,不打了?”

于九道:“又打不過,還打什麼?”

劉正陽急道:“那我給了你三十兩銀子呢。”

于九倒是挺豁達,道:“沒打赢,退你一半。”

劉正陽又不稀罕錢,恨的是沒能把段星河他們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其他人緩過勁兒來了,紛紛聚了過來,道:“劉師兄,你沒事吧。”

所有人都被大風吹得灰頭土臉的,身上沾滿了樹葉、沙子,感覺這一場風來的實在怪異。段星河揚聲道:“願賭服輸,剛才的事别去跟長輩告狀。”

魏小雨大聲道:“就是,誰去告狀誰是孫子!”

她和幾個小豆丁還被綁在樹上,步雲邪一揚手,卻邪松開了,幾個小孩兒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劉正陽也不想讓父親知道自己跟人私鬥,哼了一聲。他冷冷道:“早晚有你們好看的,咱們走着瞧。”

他說着一擺手,帶着人走了。段星河剛才出了一身汗,被風一吹,這才意識到渾身都濕透了。其他人簇擁着他,把他當成了大英雄,目光裡充滿了崇拜。

魏小雨興奮道:“大師兄,你好厲害!”

小泥鳅道:“就是,剛才大師兄打的那人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太帥了!”

周圍吵吵嚷嚷的,段星河卻覺得像是隔着一層水波,什麼也聽不清楚。風裡似乎傳來了什麼人的笑聲,沙啞蒼老,讓他寒毛直豎。

他豎起耳朵,試圖辨認那聲音的來源,卻又聽不真了。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把他拉回了現實中。步雲邪看着他,道:“怎麼了?”

段星河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才出神了。

他搖了搖頭,道:“沒事,就是有點累。”

他的手臂上傳來一陣疼痛,低頭一看,卻是被劃了一道口子。魏小雨見他受了傷,小聲道:“大師兄,對不起,要不是我跟他們吵架,你也不用跟他們動手了。”

她不知道蜂王蠱的事,還很内疚。段星河摸了摸她的腦袋,道:“跟你沒關系,别放在心上。”

小石頭還想着剛才的情形,道:“哎呀,剛才大師兄太帥了,劍快的跟閃電似的,可惜其他人沒看見。”

段星河道:“小栓子他們還在後院裡待着呢?”

小石頭道:“是啊,大海哥看着他們,每天給他們帶飯。”

反正都被天心觀的人知道了,沒必要藏着掖着的了。悶了這幾天,那些師弟妹們也憋壞了。段星河道:“讓那邊的人都出來走動走動吧,劉正陽他們要看,就讓他們看。”

魏小雨道:“就是,手腳殘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劉正陽他們才是小醜呢。”

天色漸漸晚了,其他人去廚房領飯,段星河沒什麼胃口。步雲邪道:“跟我來吧,我給你裹傷。”

兩人回到了星垂殿,大殿後面是祭司的卧房,到處垂着黑色的帷幔。家具都是檀木做的,書桌上放着大六壬的天地盤,牆上挂着用黑曜石刻的二十八星宿的星圖。流雲狀的燈架子上火光微微跳動,将星圖照的如星空一般璀璨。一旁的衣架上,挂着他祭祀時穿過的法袍。鐮刀形的法杖擱在架子上,刀刃發出幽幽的冷光。隔間有個碩大的黃銅丹爐,又有滿滿幾架子新書舊書,一旁的筐子裡還堆着些圓滾滾的竹簡。

段星河坐在一張窄榻上,解開了衣裳,肌肉的輪廓現出來。他的身體結實而有力量感,鍛煉的恰到好處。步雲邪給他敷上了金瘡藥,用繃帶包了起來。段星河動了動胳膊,感覺沒什麼大問題。步雲邪道:“疼嗎?”

段星河笑了一下,道:“不疼。”

步雲邪微微皺眉,道:“你就嘴硬吧,打不過還硬打。”

段星河道:“不能看着外人欺負自家兄弟嘛。”

步雲邪歎了口氣,方才要不是他出頭,自己恐怕以後都不能當祭司了。他低聲道:“對不起,我以後不那麼沖動了。”

他平時也不這麼睚眦必報,但是跟劉正陽之間多少摻雜着一些私人恩怨。段星河淡淡道:“你該不會是還在為小時候的事記仇吧?”

步雲邪的目光遊移,顯然是被他說中了。小時候劉正陽跟着他爹來青岩山,遇見了步雲邪,悄悄地看了他許久。步雲邪當時正在院子裡紮馬步,感覺有人盯着自己,回過頭去時,劉正陽就躲到大樹後,藏頭露尾的。步雲邪覺得這人多少有點病,就沒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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