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收回手時,卻見身後的蘇木用藤條遞來一碗用葉子乘着清水。
“多謝!”
陸風接過葉子,将清水一飲而盡,頓時覺得通體舒暢,這是每日清晨收集的露珠攢起來的水,雖沒有草堂院子裡那口井水甘甜,但這種無根之水更是難得。
蘇木的藤條在陸風面前晃了晃,然後飛到大青牛面前,輕輕纏了一下牛角。
“哞!”
大青牛叫了一聲,一牛一樹算是打過招呼了。
而在縣城門口。
“趙綽,你們非要等在這城門口做甚?什麼人比金牌大人更值得你們在這門口等等這麼久?”
“金牌大人那裡我們已經交代清楚了,沒什麼好再說的,現在自然是等更重要的人。”
趙綽此時心情很不好。
其實他和陶詠在離開陸風的時候就已經後悔了,金牌?金牌怎麼了!陸風可是仙,這世間高不可攀的存在被他倆給遇上了,而且陸風還救過他們倆的命。
可偏偏他們竟然一時腦熱,将陸風給丢在半路來迎金牌大人。
有種丢了一座城池,撿了個石頭的感覺,要是因此失去了結交陸風的機會,那他們倆恨不得回到過去将自己勒死。
陶詠提着燈籠在城門口走來走去,轉來轉去,“陸先生是不是走岔了?按先生的腳程應該比我們先到才是!”
趙綽夜也是急得直跳腳,“我們當初就應該留一個人在陸先生身邊的!!”
一旁跟着他們倆人來的四名銅牌捉鬼人坐不住了,拉着陶詠問:“你們倆說的陸先生究竟是何許人也?”
他們原本是聽說這裡有厲鬼,打算跟着銀牌大人來打打下手,順便混點好處,沒想到來的是金牌大人,銀牌大人一下子就成了來混點好處的,他們這種銅牌更找不到用武之地,看陶詠兩人誠惶誠恐地要來接一個人,不由得留了個心眼跟了過來,打算看看是什麼大人物。
可陶詠和趙綽兩人對視一眼,竟是什麼都不說。
小心翼翼生怕冒犯到高人的樣子。
“難道連名字都不能提?”
其他人就覺得奇了怪了。
可陶詠他們一想起那長生牌位上寫不下的名字,頭就像撥浪鼓般搖着。
趙綽看着這些與自己共事許久的捉鬼人,叮囑道:“我給你們一個忠告,見到陸先生不要亂說話,不要冒犯先生,否則在你們死,誰也救不了!”
幾人見趙綽這麼正經說話,就明白了這位陸先生不是簡單人物。
他們這些捉鬼人每天都有人死,他們能活到現在,除了運氣就是靠腦子和眼力見。
“陸先生!陸先生來了!”
陶詠興奮地提着燈籠看向遠處。
隻見夜色裡有模糊的影子緩緩走來,走近了才看見一個青衣青年坐在一頭大青牛的背上,懷裡抱着個孩子,後背背着根青槐木枝,發間插着一根綠竹條。
等大青牛走近,陸風才從牛背上下來,摸索着走向陶詠趙綽,“勞你們二位久等。”
“陸先生。”陶詠和趙綽站直了身體,齊齊對着陸風作揖行禮,“是我們處事不周,讓先生勞累了。”
“無妨無妨。”
陸風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笑容溫和。
其他四位捉鬼人這才發現陸風竟然看不見。
一個瞎子,背着根枝丫,抱着個孩子,還有一頭不用栓繩的大青牛,怎麼看怎麼怪異。
這些人都看不出大青牛和青槐木的奇異之處。不過他們腦袋轉得快,一同對着陸風拱手道:“見過陸先生。”
陸風很早就發現這四人的氣息了,也是笑着回敬道:“見過諸位。”
“陸先生,張府已經形成一處鬼域,要等明天晚上才會打開,現在進不去,而且天已經黑了,外面沒什麼可以看的,先同我們回客棧吧,房間已經訂好了。”
陶詠和趙綽辦事很麻溜穩妥,陸風也不推遲,他一個人去找客棧訂房這些确實要花點時間。
就這樣,陸風抱着孩子在前面走,陶詠提着燈籠跟在他身邊,即使陸風看不見,也依舊為他照亮。
四名捉鬼人跟在陸風他們身後,而大青牛則自己跟在人群後面。
有捉鬼人頻頻回頭看它,然後跟其他人暗中交流。
“這位陸先生确實不像凡俗人,陶詠趙綽如此殷勤,我們還是小心點好,别把人得罪了,說不定是與某個大人物有關。”
其他三人連連點頭。
隻是他們這麼想,客棧裡的人不這麼想。
他們剛進客棧,就被一個銅牌捉鬼人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