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見吳羽子猶猶豫豫的,也不催他,靜靜等他考慮。
一盞茶功夫後,吳羽子終于想清楚了。
“我能……在這草堂前面搭個茅屋,跟在前輩身邊修行嗎?”
“嗯?就這麼簡單?”
“是。”
陸風見吳羽子這麼果決的樣子,不明白跟在自己身邊能學到什麼,不過,學堂夫子少。
蘇木綠油油的樣子還不能出現在那些孩子面前,紀明悟要忙自己的學業,又要幫忙照看那些孩子,如果能多些夫子就不錯。
而且以後平生也會入學堂讀書,有吳羽子這樣的修仙大能在,平生有也不會過于跳脫。
“那老先生你可願意在我這學堂擔任夫子?當然,不擔任也是可以住在村裡的,我并不做村子的主。”
陸風都開口了,吳羽子哪能不願意,于是事情這事就這麼敲定了。
話題再次回到陸風之前的問題上。
為什麼現在的修真者都覺得世上沒有仙?
隻因為除了那已經跑偏了的傳言外,并沒有任何關于仙人的文字記錄,就算有他們也看不懂,就像這骨簡。
另外就是數萬年了,仙的影子都沒有一個,也無人能修成仙,修真者活得最久的也僅僅七萬多歲。
七萬歲仿佛就是詛咒一樣,沒人能活過這個數字。
還有就是像吳羽子這種,三萬歲就感覺不行了,再不突破就活不了了。
久而久之,人們就不再相信仙的事情。
至于為什麼會覺得陸風是仙。
這就要從陸風與修真者的區别談起。
修真者對法術的運用并不是随心所欲的,就像平靜的湖面不能無風起浪一樣。
他們啟動陣法需要法器作為媒介,裝東西需要空間法寶,飛行需要禦劍或者是飛舟,需要各種丹藥法器做輔助讓自己更強大,甚至需要渡雷劫。
而陸風……
“前輩你随心所欲,一念動則萬法生,那開天一劍就可以看出這天地間的一切都可成為你的助力。”
“而且光是前輩你身上的光輝就足以證明。”
但陸風卻覺得這說法都過于誇張了。
“陸先生,宮巡繕,蔡世均求見。”
“進來吧。”
這倆人是熟人,見一見無妨。
“前輩,那我先去找我那些朋友了。”
吳羽子見陸風還有事情要做,也知道自己打擾的時間有點久了,随即就告辭離開。
他要趕緊去将骨簡的事情解決,好回到這裡來,安心做個教書先生。
宮巡繕他們進來時剛好與吳羽子擦身而過,在看清吳羽子的瞬間,宮巡繕瞳孔一震,連忙朝着吳羽子躬身俯首。
吳羽子在陸風面前仿佛弱小随意的普通老人,毫無脾氣,平易近人。
可在别人面前,吳羽子身上的威壓無形中就會出現,叫人不敢放肆。
宮巡繕早些年有幸随父親去道一聖地拜壽,因為要解劫難的原因,求見過道一聖地的天機長老,在長老住處才匆匆得見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人一面。
沒想到多年過去,竟然又在這裡遇到了。
吳羽子也注意到了宮巡繕,他對這命中有獨特死劫的小娃娃還有些印象,再看陸風與宮巡繕他們認識,不禁多看了宮巡繕與蔡世均一眼。
更是拍了一下宮巡繕的肩膀。
“小子,你很不錯。”
留下這樣一句話後,吳羽子匆匆禦劍離開。
獨留宮巡繕雙腿一軟,差點跪了下去,還好被一旁的蔡世均給拉住了。
“宮大人你怎麼了?這位老人是什麼人?”
“他……算了算了,先見陸先生吧。”
宮巡繕對陸風和吳羽子的敬畏,不是同一種。
他敬畏陸風,是因為陸風的身份,還有他的學識涵養和強大。
可他敬畏吳羽子,卻是因為自小便是如此。他從小就聽着這些風雲人物的故事長大,對吳羽子這些老者的敬畏深深刻在骨子裡,甚至不敢多看一樣。
沒想到今天在陸風這裡越見了這種強大人物。
宮巡繕看着靜靜坐在青槐樹下撫摸竹簡的陸風,想起自己命中有死劫的事。
當年天機長老給自己算完一卦後就重傷閉關不出,直到現在都沒有那位長老出關的消息。
不過他在閉關前給自己指了一條路,讓自己一直往東邊走,走到自己認為應該停下的地方,可能會尋到那唯一的一線生機。
所以宮巡繕這些年都在外遊蕩,不敢往回走,不敢回去見自己的父母。
但他一直很疑惑,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該停,又該怎麼辨别所謂的生機。
可今天。
他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停下了,如果這都不行,那他就不會再繼續找下去,他甯願用最後的時間與父母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