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晚上，周瑾安又給宋瑜甯打電話。

“哥哥。”宋瑜甯那邊聲音有點喘，雖然盡力壓制了但是還是有很明顯的喘氣聲，還帶着一點微不可察的哭腔。

周瑾安皺眉：“甯甯，你在做什麼？怎麼聽起來這麼累？”

“嗯……小考沒發揮好，被老師罰跑操場了。三圈，好累的……”

音樂學校的老師都喜歡這麼罰人的嗎？

“哦……”周瑾安幫他吐槽了幾句他的老師，逗得宋瑜甯哈哈大笑，嗆咳了兩聲，“小寶這個月回不回家？哥哥請假回去看你。”

“不用了哥哥，我們每天都可以打電話，不用非要見面，這樣會耽誤你上課的。”

周瑾安皺眉：“我可以後面加訓補回來……”

“你每天那麼多訓練，梨初姐姐跟我說你打不過她還每天加訓。”宋瑜甯聲音輕柔，聽起來比周瑾安現在閑下來打電話累多了，“不着急的哥哥，爸爸說特工一般要訓練五年以上才畢業，現在才第三個月。”

周瑾安悶悶地嗯了一聲，換了個話題：“今天有沒有人給小寶表白？”

這段時間周瑾安每次打電話都要問一遍，防備得很。

“我哪有這麼受歡迎啊？根本沒人喜歡我！”宋瑜甯鬧脾氣地說。

周瑾安都能想象到宋瑜甯小嘴撅起來，微微蹙眉的可愛表情：“怎麼會，肯定是甯甯太優秀了，所以他們不敢跟甯甯表白。”

這句話剛說完，宋瑜甯那邊沉默了一會兒，低低的啜泣聲響起。

“怎麼了甯甯？怎麼哭了？小寶乖，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周瑾安有點着急。

宋瑜甯哭了一會兒，才斷斷續續地說：“我一點、一點都不厲害……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就是……比不過他、他們……”

周瑾安抿了抿唇，安慰道：“乖甯甯，他們厲害隻是一時的，以後甯甯會比他們都厲害。就像哥哥一樣，衛梨初他們已經練了那麼久了，我一直打不過他們，但是你覺得哥哥一直都打不過他們嗎？”

“不、不會……哥哥以後也會變厲害的。”宋瑜甯抽噎着說。

周瑾安輕輕嗯了一聲：“所以甯甯也一樣，我們都會後來居上的。”

“嗯……”

.

轉眼三年。

周瑾安花了三年，日日加練，畢業的時候終于能跟衛梨初打得不相上下。

他初一上完的暑假在家分化，崖柏信息素Alpha，宋瑜甯那個暑假沒有回家，此後的每個長假都很少回家。

三年，一千零九十六天，他和宋瑜甯分隔兩地，打了九百多個電話，每一通電話兩個人都在一直進步。

初二的時候宋瑜甯分化成了Omega，信息素是甜酒味，周瑾安專門逃課去他的學校聞過，他最初以為是混合果汁，後來才聞到很淺的酒味。

初中畢業，宋瑜甯背着小提琴回到家。

周瑾安上次見他還是初二的寒假。

宋瑜甯也到了長高的年紀，三年前分開的時候才一米四的樣子，長了三年就到一米七了，但還是比周瑾安矮半個頭。

“哥哥。”宋瑜甯放好琴，稍有些長的頭發挽在頸側，氣質溫和柔軟，聲音也褪去一些稚嫩，變得婉轉動聽。

他整個人都長變了，以前開朗陽光的一面被柔和了，現在看起來已經有了世俗定義的Omega的樣子。

周瑾安覺得很遺憾，像小時候一樣捏捏他的臉，聲音低沉：“瘦了好多。”

“才沒有，就知道哥哥要這麼說，回來之前我上秤稱過了，胖了兩斤！”宋瑜甯臉頰鼓起來，眼睛裡全是不服氣，突如其來的生動讓宋瑜甯又有了點小時候的樣子。

難道是從小一起長大嗎？他們都覺得彼此已經是個大人了，但明明才十五六歲。

明年開始周瑾安就要參加南特所的外出任務訓練了。

特工出任務很吃狀态，十三四歲就出任務，還沒成年就舉國揚名的特工并不少見，二十多年前的宋尤許就是一個。

南特所的特工一般就是從小培養，高中之後就不會像初中一樣還接受周瑾安那樣外來的學生了，幾乎都是初中直升。

宋瑜甯的學校沒有直升的高中部，高中會去更遠的地方讀。

“不知道下次見是什麼時候了。”周瑾安皺眉。

宋瑜甯捧起他的臉，笑眯眯地安慰道：“哥哥，現在才放假呢，你就開始擔心這個了嗎？我們出去玩吧！”

周瑾安愣了一下：“你想去哪兒玩？”

宋瑜甯想了想：“龍港，怎麼樣？那裡有海灘欸，我還沒看過呢！”

龍港是國内最南邊的城市，也是南方跟國外交接的地方，是一個三面環海的半島。

“走那麼遠嗎？宋叔叔和我爸爸他們可能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