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安悠悠閑閑地撕開阻隔貼,扛起火箭筒,通訊器裡的聲音還是笑的:“逝神,我們打一排封鎖線呗,免得他們到處跑。”
“帶老子一個。”何謀說。
逝嗯了一聲:“打正後方,兩邊的從窗口打。”
四五枚炮彈打在後面車隊的前路上,連成一道禁止通行的封鎖線,往左右躲根本來不及,一下子炸翻了好幾輛車。
車内的士兵們也一直在兩邊的窗口架好槍,嚴陣以待,一看見有車追上來就打駕駛和車胎。
衛梨初剛探出去就差點被打中,忍不住罵罵咧咧道:“操了,這兒沙真大。”
後面的基本清理幹淨了,沒清理到的都還沒追上來。
周瑾安撤回車内,接手了靠逝的車那一側的M416。
子彈聲忽然密集起來,但不是從後面和兩側。
“嗯——”
通訊器裡傳來不知是誰的悶哼聲。
“誰受傷了?”南枝一直在車裡,問,“後面交火怎麼更猛烈了?”
逝淡淡開口:“我受傷。直升機追過來了。”
安臨:“什麼機?”
其實直升機參與任務還是很少見的,但是他們比較特殊,出去旅遊随手接的任務都有直升機支援——後來就再也沒遇見過了。
“來個人把上面那個打下來。”逝回到車裡,撕了一截内襯紮緊肩膀,語氣依舊冷淡,但是帶點細小的顫聲。
周瑾安主動接下來:“我來,再來兩個,天上可不止一架。”
逝輕輕喘氣:“不着急,一架一架地來。我分一架。”
“你不是受傷了嗎?”周瑾安問。
“不影響。”
衛梨初和令山何謀也接上。
受傷的肩膀有點顫,準頭稍微差點,但□□不是子彈,沾個邊都算是沒白打了。
“炮彈不多,瞄準了再發射。”逝語氣平淡地叮囑道,通訊器下一秒收進去一聲巨響和一聲短暫的嘶聲。
他話音剛落,一枚炮彈就從他的車頂往最近的飛機射過去,一兩秒的樣子,狠狠砸在直升機上炸開,還因為引爆了飛機上的其他□□而發生了二次爆炸,殘骸掉落下來正好又攔住底下車隊的去路,大件點的還直接把車砸癟下去。
火箭筒後坐力大,逝後腰在車頂窗上狠狠磕了一下。
“逝神,怎麼你打直升機看起來那麼輕松啊?”周瑾安的車正好被掃射,他還在車裡沒出去,剛露個頭就看見已經有一架炸了。
逝退回車内,一邊裝彈一邊不緊不慢道:“我在裝彈。”
“天地良心,我剛出去呢。”周瑾安瞄準也沒花幾秒,身邊又有一聲□□發射的聲音,他微微眯眼,“怎麼一個動作都這麼快。”
按下發射,炮彈沿着抛物線精準射進直升機内,裡面的人竟然驚慌失措到還沒炸就直接跳下來。
啧啧,以為自己是逝嗎?
二三十米的高空,跳下來不是找死?
清完這一批直升機,後面的車隊也都被攔下來,往後再看就沒什麼車在追了。
“後面的車一時追不上來,但是離下個站點還有一千多公裡,中間可能要停下來加一次油。”令山說,“而且靠近下個車站的地方有一段林區,車開不過去,要繞行嗎?”
“林區是否平坦。”逝問。
“不,是丘陵。”
“繞行。”逝喝了一口士兵遞給他的水,聲音聽起來總算沒那麼幹啞了。
南枝問:“喂,你傷哪兒了?重不重?現在沒那麼緊急了,你車往前開點,我給你遞點藥。”
“一般。”逝看了眼車上的傷員,“車上有别的傷員,多給點。”
安臨也在通訊器裡要資源:“哥哥哥,我這兒也要點藥。”
“等着,先緊着最嚴重的那一車。”
負責駕駛的司機踩了幾腳油門往前竄了一段,和南枝的車齊頭并進,南枝從窗戶探出身來遞醫療包。
接東西的不是逝,是一個士兵。
“長官,先包紮你的傷吧。”士兵回到車内,把醫療包往逝面前遞了遞。
逝搖搖頭:“我的傷沒事,先給重傷傷員。”
.
夜色漸晚,終于看到令山說的丘陵了。打了一下午追逐戰,所有人都累得要睜不開眼了。
“現在去車站更危險,要不先進山裡休整一晚,明天早上早點出發?”南枝打了個哈欠,征詢意見道。
周瑾安附和道:“逝神,真的要困死了,後面追擊的人都睡覺了。”
逝考慮了一下:“可以,繞過去把車藏好,從山另一頭上山。”
幾輛車收到照做。
藏好車後,幾隊人會合,一碰面幾十股不同的信息素味道就雜在一起。
“沒傷的能不能把信息素收一收。”南枝微微皺眉,不滿道。
收斂去信息素的味道,最重的就是差不多要幹涸的血腥味,聞着讓人想吐,還不如聞剛才亂七八糟的信息素味,至少在場沒人的信息素味道是臭的。
周瑾安往逝身上靠了靠,卻聽見他輕哼了一聲,躲開了。
“逝神,你傷的肩膀啊?”周瑾安看着他重新滲血的肩膀,想起這個人受傷了還扛火箭筒,心裡罵了一句不要命的瘋子,“藥呢?南枝不是給了藥?”
逝車裡的士兵插話說:“長官把藥全分給重傷的兩位傷員了,他自己的傷一直沒包紮。”
周瑾安沒說話了,剛收斂起來的崖柏味隐隐又有點溢出來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