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次也沒跟他商量就做了決定,但是何謀本來也想說的。
衛梨初沒多矯情:“行,那就你們幾個,我們就不多客氣了。餓了,誰給我整點吃的?”
現在差不多晚上十點的樣子,一群人早飯吃了就沒吃過東西,又是逃亡又是打架的,有一種從骨頭縫裡鑽出來的又困又餓的感覺。
困得不想吃飯,但不吃飯餓得睡不着。
南枝沉默了一會兒:“不能生火,就将就啃啃餅幹罐頭吧。”
逝離人群很遠,背影隐隐綽綽的,看着形單影隻的一個。
烈酒味逐漸散去,竟然還有點反甜。
“給我多分一塊兒,我拿去給逝。”周瑾安看見南枝在分壓縮餅幹,伸手道。
“呃……那你去吧。”南枝不知道因為什麼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餅幹多給了他一份。
周瑾安夜視能力一般,現在看什麼都是糊的,踩着枯枝敗葉憑感覺避開障礙物走到逝身邊,清了清嗓子,語調有點硬:“吃點東西再睡。”
逝微微偏頭,沒說話,呼吸聲很弱。
周瑾安蹲在他身邊,看見他回頭看過來,月光在這時穿過夜晚的雲,周瑾安看清了他的眼睛。
湖泊一樣沉靜澄澈的琥珀色眼睛,水霧氤氲在眼底,看起來像剛下過小雨的湖面一樣霧蒙蒙的。
單拎出來也是很漂亮的一雙眼睛。
周瑾安想起來逝剛才那麼抵觸,沒說自己看見了什麼,隻把餅幹往他面前遞了遞。
逝沒接,語氣倦懶,帶着一點不易察覺的嫌棄:“不用了,你們吃吧,我不餓。”
周瑾安勸了幾句,他就是不要,周瑾安隻好又原封不動帶回去。
“怎麼?逝神沒吃啊?”衛梨初有點急了,從他手裡拿過餅幹就想再去試試,“就算要睡覺也得先吃點東西再睡啊。”
南枝和令山他們一起圍坐在地上,何謀帶着士兵們吃完東西就閉眼睡了,作息規律得要命。
南枝伸手拉了一下衛梨初圍在腰上的外套,輕聲道:“别去了,一次勸不動後面也一樣,他犟得要命,脾氣還差。”
令山聽他又要說逝的壞話,拽了拽他的衣服:“少說兩句。”
不然等回去之後逝秋後算賬,别躲到他背後來。
衛梨初站在原地糾結了一會兒。
“行了,他又不是傻,要是餓了會自己起來找吃的。”南枝把她拉到身邊坐下,怕逝聽見一樣壓低了聲音,“他私底下脾氣可差了,動不動就找人打架,不見血收不了手。”
衛梨初倒沒覺得有什麼:“特工都是經常約架啊,逝那樣的特工偶像,規則稍微殘暴一點,也很正常吧。你之前不還說你們拿命換錢嗎?不見血的訓練能讓你們拿到錢又保住命?”
南枝噎了一下,不滿道:“你是他粉絲才這麼說的!不管,他就是兇!”
他這樣才像是在鬧小孩子脾氣。
令山攔不住他,索性就不攔了,直接道:“你,回去之後,到逝找你算完總賬之前,都别靠近我十米遠。”
這也是個諱莫如深的。
周瑾安有點好奇:“有這麼誇張?逝看着不像喜歡找事的,你們是不是欺負過他,所以他現在變強了才狠狠報複。”
南枝有點支支吾吾的。
還真被他說中了。
被欺負的、新人時期的逝……
“說說吧,我就八卦一下。”周瑾安十指交叉,微微勾唇。
倒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南枝回憶了一下:“剛入營的時候,每個周的訓練結束都要考格鬥算排名定下周計劃——你們别看逝現在這麼出名,他是好人家的小孩兒,根本不會打架,還是很乖的那種性格,老師看着心疼,但又沒辦法,他誰也打不過,每次都墊底加五倍訓練。他又正好天天做噩夢睡不好,就二十四小時都泡在訓練室裡。”
“他剛開始也哭,經常哭,還是營裡分化晚的那一批,沒分化之前……”南枝沉默了一會兒,找了個比較合适的說法,“他們經常欺負他,就是那種,像校園暴力和性騷擾的欺負。”
“訓練營的老師大多數時候不能管太多的,管過幾次之後他們更加變本加厲。”
周瑾安不自覺地皺眉:“然後呢?”
南枝的語氣倒不是很沉重:“然後?嗯……他殺的第一個、不是,第一批人,不是任務目标,而是訓練營的同期,幾乎大半個訓練營都被他血洗。那是差不多一年後了,老師去查了監控,那幾個人對他動手動腳,他當場分化,還直接進了發情期。”
“别人的發情期都是求歡的信息素,就他,每次發情期都是攻擊性很強的信息素壓制,每次都整得訓練營雞飛狗跳的。”說到這兒南枝還笑了一下,“你們剛才真是,作死,我和令山都要怕了他的信息素了。”
安臨回想起剛才的情景還有點後遺症,無奈道:“那我們也不知道他等級那麼高啊——一般信息素等級都會随身體素質的提升而提升,不少人分化的時候并不是最高等級,誰知道逝神開局王炸啊。”
周瑾安沒加入他們的話題,又問:“那你們呢?你們又是怎麼回事?”
沒被處理,但是被記仇。
“我們倆一看就是正人君子好吧?”南枝硬氣了一秒不到,“我沒幫過他,令山幫過幾次,最後和那件事無關的人成了最後留下的人。”
令山這時候插話道:“訓練營除了他其實還有兩支小隊,不是三人的,是五人和七人,這一屆就活了十五個。另外兩個小隊的隊長也被逝修理過,不過不是因為那件事,和南枝一樣,是因為說閑話。”
竟然意外的在意這個。周瑾安在心裡評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