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忍不住了吧。”杜彥澤拉長了語調,捏起邀請函直視着唐知律。
“一封邀請函,第一次拿出來為了引我們現身,這一次,你想幹什麼。”
唐知律沒戴眼鏡,黑色的眼睛恍若深潭,裡面的情緒讓杜彥澤摸不透。杜彥澤承認,在看到邀請函的那一刻,他不覺得竊喜,反而背後直發涼。
他一向信任自己的直覺。
唐知律是商人,一個相當自負的商人,偏偏他的聰明足夠讓他自負到底。他會評估每樣事物的價值,衡量籌碼,不掩飾掠奪貪婪的本性。
他給的越多,謀求的東西就越多。但如果他是個單純貪婪血肉的Fork,事情反倒好辦。
杜彥澤隐隐意識到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已經發生了,而他此刻才意識到一點苗頭。
唐知律貪戀地去吻他的唇,那裡已經被他磨的水紅,但似乎怎麼都不夠。他順着臉頰輕吻到他耳畔,動作溫柔。
他的語氣也輕柔,但說出的話卻讓杜彥澤緊繃起來。
“你是SDD的人吧。”
唐知律依舊像他在床上那樣,溫柔地輕拍他的背,唇齒溫熱親吻在他的側頸,那裡有血管搏動在皮膚之下。
“SDD裡能執行這樣的任務的,隻有特别行動組的長官。”
“特别行動組裡唯一的Cake,久仰大名了。”
“Hunter”
杜彥澤在他喊出口代号的一瞬間手指就收緊了,他指腹下就是跳動的血管。
唐知律此時沒有任何防備,完全向他敞開了懷抱。他可以選擇掐斷這個自以為是,想要把他捏在手裡的Fork。
但在他考慮這一點的時候,唐知律選擇用柔軟的唇齒輕輕觸碰他的脖頸,手掌環抱他的肩膀。
“你的名字能告訴我嗎?”
唐知律就像是和愛人溫存一樣,隻把他的殺意當作-愛意,威脅當作-愛撫。
“杜彥澤。”杜彥澤回答他,又接着警告似的重複:“杜彥澤。”
唐知律沉默了一會,這令人不安的沉默讓杜彥澤第一次覺得忐忑不安。唐知律抱緊了他,深深在他頸側吸了一口氣。
“好,就隻是杜彥澤。”他的語氣很不同尋常,杜彥澤一時間看不透,松開了手。
唐知律的脖頸上已經有了淡淡的淤痕,但他自己渾不在意。
“杜彥澤,你害怕了。為什麼?”
杜彥澤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也一點不驚訝唐知律的敏銳。當一個人長久而專注地注視着另一個人時,對方任何細小的變化都足以驚天動地。
這一點唐知律适用。但他此刻恍然,無論什麼原因,他不知不覺中注視太久,也深入太多了。
他們之間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在猜忌懷疑的基礎上産生了緻命的契合。
杜彥澤在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就試圖推開唐知律,手臂撐在他的書桌上,微微垂頭拒絕和他有任何對視。
杜彥澤粉色的發根已經長出一截黑色的發茬,很短的一截,但唐知律每晚手指都輕輕拂過那裡,比它們的主人更密切地關注着。
唐知律知道他如今隻有資格和他說到這個程度,立刻明智地擺出談判的架勢淡聲繼續說:“我之前不能确定你的身份,很多話不能說。”
“現在能确定了,我想我有很多可以幫你……”
杜彥澤擡頭冷眼打量了他一圈,打斷他的話:“幫我?你覺得你很幹淨嗎?怎麼?還是你覺得我會信任你?”
唐知律聽他這麼說反而笑了,他黑發垂下,淩厲俊美的皮相本該是兇的,但笑起來倒是一點攻擊性都沒有。
“我的長官,你已經在信任我了。”唐知律話說的很笃定。
兩人的距離拉遠,唐知律也沒有做任何越軌的動作,隻是用那雙眼睛專注地看着他的眼睛,哪怕杜彥澤撇過臉去。
杜彥澤從不口是心非,隻要他意識到的事情,再難堪再離譜,他也不會死撐着不承認。但恰恰他難搞就難搞在這,他承認但隻看心情給什麼臉子。
“你說的對,感謝你提醒我。”
杜彥澤用一種全新的眼光打量着他,不急不緩地說:“我忘了,你跟别的Fork有些不一樣。”
“看來比起吃了我,你似乎更想睡了我。”
唐知律是個下流的,當即笑着點頭:“你終于反應過來了。所以,可以嗎?”
“我會讓你舒服的。”
這狗東西除了在這詢問他意見,之前都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隻喜歡通知不喜歡詢問。
所以,這次是詢問,還是通知?
“可以怎麼樣?不可以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