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早。韓先生今天要點什麼?”
鄧珊笑着和走進來的韓懷打招呼,他前段時間天天來,有幾天不來了她還覺得有些奇怪呢。
隻不過他今天的造型有點别緻,胳膊上還打着繃帶。
“注意身體啊。”雖然韓懷每次過來愛和他們聊幾句,但鄧珊懂分寸沒有多問,隻是多問候了一句。
“早上這麼忙,老闆還沒回來嗎?”
韓懷見她忙,也起身幫她打包東西,隻是很快被鄧珊趕回去坐着了。
“哎呀,不可說不可說,老闆現在忙着呢。他隻偶爾晚上來,上午馬上有人來幫我呢。”
她話音剛落,楊昭就從門外走了進來,笑着和鄧珊打招呼,一轉頭竟然看見了韓懷,還愣了一下。
“不在家好好養傷,這就趕着回來上班了?”
楊昭熟練地摸出圍裙系好,在前台幫忙,她和鄧珊配合還挺默契,看得出不隻是一兩天了。
韓懷臉上笑意加深,隻是随口說:“在家待着悶,出來走走。”
楊昭也笑了一下,抓捕馮尤當天兩個人都在場,她也不方便和他多聊。
“受了傷就好好休息吧,有時候做多了不如什麼都不做。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多操那麼心做什麼呢。”楊昭笑着對韓懷說道。
楊昭這幾天和陳霜同步了信息,還負責SDD和警局的信息同步,她猜韓懷還是挂心他姐姐的案子。
但她真是怕了他了,生怕他再多摻和幾下。
鄧珊隻當他們在說工作上的事,也沒有在意。直到楊昭去了後廚,鄧珊一個人在前台時,韓懷突然問她。
“你小昭姐怎麼有空來幫忙啊?”
“啧啧啧,小昭姐她是被她上司派來的。她上司把我的老闆霸占了,就派她這個打工人來頂上了。”
韓懷笑笑,了然地一點頭,這次不再多做糾纏拿上東西轉身離開了。
楊昭看着他離開了才轉身從拐角出來,看了兩眼韓懷的背影。
“沒有了?”
杜彥澤長衣長褲斜靠在沙發裡,慢慢地翻着楊昭帶過來的資料和卷宗,聽着楊昭向他一五一十地重複早上韓懷的事。
“就這些。我看他是還想過來打探消息。”
楊昭說着瞥了一眼眉宇間流露出疲憊意味的杜彥澤,而後時不時不安地看向門口,緊張地戰術性喝水。
開玩笑,雖然大家的身份基本都是明牌,但也不至于直接讓我打兩份工吧。
早上唐總直接沒來上班,他們還在吐槽當老總就是好,又不用上班打卡,沒人扣他工資。
過一會,唐總直接給辦公室打了内線電話,指名讓她今晚把公司裡要批注的文件都送到唐宅。
總裁辦的同事都覺得是她和老闆娘混好了關系,這是打算重用她了。畢竟要不是楊昭,唐總怎麼會注意到那家甜品店呢,又怎麼會認識老闆娘呢。
隻有楊昭腿都軟了,隻覺得唐知律這是準備秋後算賬,或者就是騙她過去,然後劫持逼杜彥澤就範什麼的……
結果過了一會電話又打了過來,這次唐知律還沒說話,電話那邊傳來點動靜,還有一聲模模糊糊低啞的“别不高興了”,緊接着是一聲懶散的“起開”。
“你來吧,順便把最近的資料和進度都和我同步一下。”
楊昭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然沒能發出聲音。她有朝一日竟然能正大光明地打兩份工嗎?
“我……我能去嗎?唐唐……唐總他……”
“不用管他。”楊昭确信聽出了杜彥澤語氣裡的幾分火氣。
“馮尤的毒物化驗報告給陳霜發過去了吧?”杜彥澤後腰還靠着一個軟枕,垂着臉嘩嘩地翻着。
“發過去了,證實了。是神迹,而且推測劑量很大。”
“不對。”杜彥澤冷聲說道,楊昭一聽他的語氣立刻正色起來。
“配方不對。”杜彥澤翻到最後一頁,果然SDD化驗室那邊也給了小字風險标注。
“恐怕已經不是神迹3.0了。”
楊昭下意識想反駁,FA的神迹3.0才不到一個月,SDD的大規模清剿行動也讓他們處于不利境地,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從哪變出新版的,又出現在華國。
“這不可能。”
杜彥澤把資料全翻完,扶着沙發站到窗前沉默着,他穿着輕薄的有些過于寬大的長衣長褲,在冷風很足的室内倒是不熱。
但楊昭還是能看見他手腕上的淤痕,還有後脖頸上的鮮紅吻痕,更不用說他跟上火了一樣紅腫的唇瓣。
天殺的,她是口嗨,但長官是真成老闆娘了……
“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杜彥澤神情淡漠,在楊昭期望他繼續說下去的時候,他反而不說了,隻是繼續問她。
“陳霜她們查得怎麼樣了?”
“如您所料,馮尤的案子隻能結案了。韓娴那邊,她們又過了一遍,SDD和G國警方聯合辦案,案情、證據、證詞都沒什麼問題,除了嫌疑人同樣畏罪自殺……”
“韓娴和嫌疑人生前實習的生物制藥公司叫什麼?”
“Alekto”
“阿勒克托。”杜彥澤語氣裡絲毫沒有驚訝的意思。
“阿勒克托,複仇三女神之一的不安女神,主要負責瘟疫和戰争,又是一個希臘神話。”
唐知律昨天特意和他解釋過。
杜彥澤什麼都沒說,把放在一邊的資料遞給楊昭。他确信隻要唐知律不想,楊昭就完全沒機會接觸這份資料。
“……長官。”楊昭看完臉色刷一下白了,聲音低了些:“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有什麼不該說。”
杜彥澤站在窗前,窗外明媚的天光籠罩在他周身,手裡捧着杯熱茶,是唐知律離開之前泡好的。
他嘴上嫌棄,但越喝越喜歡,因此臉上始終缭繞着若有若無的淺笑。
“現在一共兩條線,一失蹤案,二韓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