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彥澤自嘲地笑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指尖,他大緻清楚了路德這邊,現在還要看澤爾薩那邊究竟進展如何了。
咚!
葉彥澤摸了摸手腕上的傷痕,手指自然地搭在手腕上,像是在遮掩,轉頭向窗戶邊看去。
“你翻窗戶來的?”
澤爾薩倒是知道把聖殿的那身衣服換掉,翻身進來之後立刻走到他床邊。
“來看你死了沒有。”
葉彥澤轉頭認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在這樣的目光下,澤爾薩突然心虛了。
他一屁股坐到坐到他身邊,掃了一圈,最後伸手用手背試了一下他的額頭。
“退燒了。”
他剛想找點什麼話題,就看見他擋住的手腕,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又下意識松了手。
“怎麼回事?還有人敢對你動手?”
葉彥澤沒有回答隻是語氣平穩地問他:“你為什麼來。”
澤爾薩聽見他這麼問,皺着眉随口說:“不是說了,看你死了沒。死了我就帶着東西可以先跑路了。”
他沒有路德那雙含情眼,内眼角尖尖的,内雙的眼睛冷而鋒利,眉毛睫毛和眼睛濃黑,是有攻擊性的俊美,臉也不白,一點臉紅是看不見的。
隻是他此刻頹着身體,遷就葉彥澤的身高,下意識湊近了擡眼看他,睫毛長直看着倒像個圍着人打轉的狗狗,釋放不出路德那樣掌控的強勢信号。
他似乎更關心這些傷口是怎麼回事。
“很冒險,你沒必要來的。你不是知道嗎?無論他們想怎麼作踐我,都至少能讓我全須全尾地回聖殿。”
澤爾薩霍然站起來,轉身就往窗戶那走,他後頸的頭發剪短了,摸起來紮手,但葉彥澤伸手摸了一把。
“但你來,我很高興。”
澤爾薩背對着他,身體相當誠實地坐了回去,語氣還是那麼生硬。
“高不高興我想來就來,你欠我一條命,總不能讓别人先拿走了。”
葉彥澤笑了一下,低聲答應。
“是,這輩子我這條命是你的。”
澤爾薩冷笑了一下,暗道他真是個合格的騙子,這時候還不忘花言巧語。
葉彥澤掀開被子下床,低聲咳了兩聲,不輕不重地拉着澤爾薩的袖子,澤爾薩由他牽着,腦子裡一閃而過個怪念頭。
手确實糙了點,不會刮他疼了吧?要不然怎麼不拉手。
葉彥澤拉開一邊的大衣櫃,轉頭示意他進去。
“馬上路德會來,你先在這躲一下,藏匿的法術你用的很在行,不需要我幫了吧。”
澤爾薩本來臉黑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葉彥澤後面的話又挺好聽。
這時門外傳來了隐約的腳步聲,葉彥澤轉身就回床上,澤爾薩也躲了進去。
幾乎是同時,卧室的門被推開了。
仆從跟在路德的身後,将吃食和藥都放好就出去了。路德把那身正裝換下來了,現在隻一身襯衫西褲。
“先吃點東西,再喝藥,好不好?”路德親自端起一邊的粥,語氣像是在哄他。
葉彥澤任他去了,反正路德的問句隻是一種禮貌說辭,實際上他隻會做他想做的事。
澤爾薩從衣櫃的縫隙看過去,正好能看見床上的情形。
這個葉彥澤,原來是會乖乖吃飯的,還會笑着謝謝。
路德細緻地幫他擦擦嘴角,端起藥,歎了口氣:“不愛喝藥就少生些病吧。”
澤爾薩看見葉彥澤通紅的耳朵,不知道怎麼了,咬緊了後槽牙。這個路德什麼語氣,說的什麼話,他和葉彥澤很熟嗎?
路德将碗遞過去,笑着說道:“這個就不能喂你了,還是一口氣喝完少受點罪。”
澤爾薩輕嗤,他能喝?他接過碗不砸了就算好的。
然而下一秒葉彥澤皺着眉接過碗,一口氣喝完了,苦得趴在床邊幹嘔兩聲。
澤爾薩沒注意,手指甩到了衣櫃,發出了一聲細小的動靜。
路德立刻轉頭看過去,站起來要往這邊走。
“路德……路德,别走……”
葉彥澤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幹嘔的生理性淚水不斷地從眼角滑下。
從澤爾薩的角度,完全看清了路德臉上從面無表情到露出一種讓人心驚的笑容,他回身抱住了葉彥澤,像是擺弄一個娃娃,伸手擦掉他的淚水。
“好了好了,我不走。”
澤爾薩感到了一種古怪的氣氛,卻說不上來。
外面路德已經脫了鞋子坐在他身邊,将葉彥澤整個圈在懷裡,低頭親了他的頭發。
澤爾薩立刻從頭麻到腳底……他是葉彥澤的姘-頭?
下一秒原本蜷在路德懷裡的葉彥澤背過路德,突然睜開眼睛,直直看向衣櫃裡的澤爾薩。
那一眼沒什麼特别的,他隻是眼睛還包着水,一眨就掉。
澤爾薩卻突然意識到,現在這個情況……
他才是那個見不得光的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