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頭,用着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着,硬來永遠是最不明智的選擇……跟緊點,有危險及時跑。
郝夭阙微點頭。
在衆人擁擠在口糧區分配食物時,郝夭阙與蕭海魄兩人趁亂離開了人群。與之同時離開的,還有一直盯着他倆行蹤的蕭穆白。
很快的,調查組就追蹤到了标記卵信号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
有嚴重的打鬥痕迹,還有大片血漬。
“哪隊巡邏兵來過?”
組員上前,拉了一位巡邏兵,“口糧區一組的,就是先前被召回的那批。”
組長打量一番巡邏兵,這兵士面容呆滞,行為刻闆,明顯是被蠱惑之後的後遺症。
“還記得這裡嗎?跟哪個學生打的架?”
兵士搖頭,組長揮揮手,顯然是套不出什麼話來了。
“組長,前面有一道虛無線,我們進不去。”
“高級的虛無制造,人涉入其中根本感覺不到自己被控制了。這麼明顯的線,不是設的人是個菜逼就是你這個上當的人是個菜逼。”組長點點兵士的腦袋,“當初在山岫先生那邊都學了點啥?”
“範圍多大?”
“還在測量,根據已知數據,應該是覆蓋了整個海考未開發都市區域。”
組長咋舌,“整個?”
組員應稱是,又被組長一陣奚落。
“看看人家這虛無功底,再瞧瞧你們,這麼大的範圍估計這裡隻有山岫先生能做到。”
“您是說......”
調查表被卷啊卷,猛地落到了組員的後腦勺上,“說什麼說,難道是山岫幹的嗎?!”
組員摸摸後腦勺,“那我們......進去嗎?”
“進去送死嗎”
組員又被狠狠捶了幾下,才聽組長解氣道,“回去跟山岫先生報告情況,再做調整。留下幾個人接應勘測虛無邊界的,其他人跟我回去。”
“真是一群蠢貨。”
躲在暗處的郝夭阙情不自禁地感慨。
蕭海魄點頭,對于這點認同的不能再認同。
“我進去看看。”
“等等。”蕭海魄叫住了那個急于動身的人,“這個虛無制造不簡單,我感受到了一股高階的精神力。如果灼青真是被這個設置虛無的人抓了,你進去,撐得住嗎?”
“你的感受靠譜嗎?”在蕭海魄發作前,郝夭阙又緊接着說,“他在裡面,我沒理由不進去。”
那個眼神斷然且無畏,蕭海魄便也不好說什麼了。
他愣了會兒神,像是方才想起什麼,又失望搖了搖頭。
看來阻止你回來的計劃,要暫時擱淺咯。
郝夭阙起身,也沒心思理他一人在低語些什麼,最後草草向他囑托一句,如果我沒出來,替我向老郝問好。
蕭海魄頓時腹诽,啥“好”非得我問,哦我不掉價嗎?
随後又瞄了眼郝夭阙硬闖虛無的背影,突然撇嘴嘲諷。
“敢動這神經病的人,也不知道那群廢物是咋想的......你說是吧,蕭穆白。”
蕭穆白從他背後現身,霎時間,整片區域落針可聞。
“你不去嗎?”蕭穆白揚眉看他。
“這是他倆之間的事,輪不到我插手,否則我會死得很慘。”蕭海魄拿手割喉,吐出了舌。
蕭穆白往前了一步,走到短明燈下,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物件—一張紙牌,挂着一根麻繩,不過紙牌上的字迹已經被血染透了,無法辨認。
“7組特制的,組員編号都在上面,想必你也有一塊吧,蕭......海魄......同學。”
蕭穆白轉過紙牌,嗯了一聲,輕皺着眉頭扁了下嘴,“好奇怪,你倆都是編号0707,這監考辦怎麼做出這等纰漏之事,真是太不應該了!哎但是,話說回來,我在玊璜的學籍本上倒是看到了去世這位同學的名字,卻沒找到你的大名呢海魄同學。更甚者,連人類出入雙椿的記錄裡,都沒有你.....更為奇怪的是,據說灼青同學的宿舍,好像一直是單人間來着啊......”
蕭穆白又往前行進了幾步,邊走邊道,“還有一點我不是很明白,海魄同學。在雙椿,蕭這個姓,好像隻有螭虎族才擁有。這就怪了……不是人類的你,怎麼姓起蕭來了?”
蕭海魄擡起下巴,幾乎是目中無人般的狂妄。
“所以呢?”
“所以,你能解釋一下嗎海魄同學,你究竟是誰?”
掌心裡的木倉已上膛。
蕭海魄睨了眼,嘲諷道,“鎖魂木倉,對我無效。”
“連這個都認得,看來真不能小瞧你了!”
蕭穆白先發制人,啪啪兩木倉朝着蕭海魄的眉骨與心髒開去,每一木倉都直擊要害。
可子彈在穿透了蕭海魄的軀殼後,傷口竟迅速地自動愈合上了。
“鎖魂木倉,要有魂的人才能被鎖,你這小孩,怎麼不聽勸?”
蕭穆白與子彈瞬間換了位置,閃現到蕭海魄背後,冷兵器唰唰兩下,卻是刀了個空。
蕭海魄仿佛對後背的一切動作都有感知,無論蕭穆白怎麼攻擊,都不能傷他分毫。反倒有些傷口,竟無緣無故轉移到了蕭穆白自己身上。
他捂住手臂,喘着粗氣撐住地面,然後就見着一直背對他的蕭海魄,緩緩轉過身來。
一對鴛鴦眼,左黃右藍,攝人心魄。
在神明境界,曾流傳着這樣一段歌謠。
水兒逍遙遊,頭有犄角身如雲,彩翼擎天繞。左黃瞳,黑漩渦,千裡飄飄近眼前;右藍瞳,血月現,青煙袅袅萬骨枯。喜怒于共情,哀罰自心破。生靈悲恸無路去,天道……有餘涼。
“海魄......魄......破......餘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