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橋眉頭一跳,不确定對方是否認出來自己。
喬冕率先開口,“我和紀先生單獨聊會。”
關上門,化妝室裡隻剩下兩個人,喬冕伸出手說:“好久不見,叫我Kain就好。”
紀雲橋冷冷地看着他,等了有半分鐘,才伸出手輕輕地碰了一下。
喬冕噗嗤一下笑了,“你脾氣比以前好了不少。”
紀雲橋諷刺道:“你倒是和以前一樣有耐心。”
喬冕旁敲側擊地問:“你男朋友沒和你一起回國?”
“……”
“行吧,不想說就算了。”喬冕挑眉,意味深長地說:“合作愉快,拍美人總能讓我興奮。”
這次的拍攝概念是死亡與新生,主要有兩套造型拍攝,一黑一白。
第一套先拍黑色造型,因為不需要額外布置場地,很快拍完了。
第二套是白色的造型,造型做好後,紀雲橋身穿一身白色絲綢襯衫套裝,棕黑色的頭發柔順地垂落下來,他本來就有四分之一的俄羅斯血統,經過頂級化妝師的手化出的妝容使五官更顯精緻。
工作人員說:“好了,紀先生,燈光還在調試中,估計要15分鐘左右,請您稍等片刻。”
他應了一聲,開始閉目養神,有人的腳步走近,隐約中感覺到有人靠近,紀雲橋猛地睜開眼,是喬冕。
陰魂不散。
喬冕的手頓在半空,不敢靠近,隔着一段距離用手指描繪紀雲橋的五官,笑着說:“這套造型我特意為你準備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想這麼拍你了。”
紀雲橋把他的手推遠,說:“離我遠點。”
喬冕無奈攤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别總覺得我是個變态行不行?”
紀雲橋閉上眼,淡淡開口:“滾。”
四大箱新鮮的玫瑰花瓣傾倒在地上,紅色與白色相撞,豔麗與聖潔結合。
矛盾是美感的缪斯。
紀雲橋坐在中間,白皙的皮膚在一片紅中間充滿了誘惑。
喬冕先試拍了幾組照片,神情看不出是否滿意,随後吩咐手下,“把那瓶紅顔料拿過來。”
“對身體無害。”他取出一隻毛筆蘸了紅顔料,再次舉着相機靠近,“閉眼。”
沒等紀雲橋反應過來,喬冕用力地甩起毛筆,一連串紅色水滴撒在紀雲橋臉上,和後面的紅玫瑰相映成趣。
喬冕向着紀雲橋臉上甩了幾次,随後朝着他白色的衣服上揮灑,成串的紅水滴越來越多,連成一片,像眼淚,也像血液。
終于在紀雲橋快要壓抑不住怒氣的時候停下了。
喬冕半跪在紀雲橋身旁檢查相機,說:“真不錯,你殺死了玫瑰,拿走玫瑰的生命,玫瑰給予你它們的血液,最終你也變成了玫瑰。”
這段話到是消減了紀雲橋的怒氣,他可以容忍一些偏執藝術家的精神世界。
不過紅顔料粘膩的觸感粘在臉上還是讓人感覺不快,紀雲橋擡起手臂用袖子擦了下臉側的水痕,眼裡是掩飾不住的不耐煩,耳邊又響起一連串相機拍攝的聲音。
他看向聲音源頭,喬冕從鏡頭中看着他,輕聲感歎道:“啊,你這雙眼睛,一眼就能讓人變硬。”
紀雲橋垂下眼,雙手握拳,指關節咯吱咯吱地響。
喬冕沒注意到,繼續不怕死地開口,“你要是在國内實在寂寞,不妨考慮下我。”
紀雲橋不怒反笑,挑眉看他。
喬冕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睛,又被美色蒙蔽,笑嘻嘻地跟着紀雲橋上二樓卸妝。
紀雲橋走到化妝室門口,突然拉着喬冕的領子把他拽進屋内,接着落鎖。
喬冕害怕地退了兩步,“你、你想幹什麼?”
紀雲橋朝他走了兩步,臉上挂着和煦的笑,“你猜?”
“你别過來啊。”
紀雲橋一拳搗到喬冕的肚子上,喬冕頓時痛地彎下了腰,“艹,你下手怎麼還這麼狠?”
紀雲橋又給他一拳。
喬冕繼續嘴硬:“我就喜歡你這種野的。”
紀雲橋突然笑出聲,“你找死。”
他們倆之間的淵源說來簡單,紀雲橋在洛杉矶酒吧工作過一段時間,正好遇到喬冕,喬冕對他一見鐘情,死纏爛打,根本不知道知難而退四個字怎麼寫。
後來紀雲橋去拍電影,最後一次在酒吧遇到喬冕,喬冕喝醉了對他動手動腳,紀雲橋把他狠揍了一頓,後來兩人沒再見過面。
紀雲橋要再給他一拳,工作人員敲門問:“怎麼回事?”
喬冕剛要張嘴呼救,下一秒就被紀雲橋捂住了嘴巴,“沒事,我和喬先生看看照片。”
工作人員走遠了,喬冕驚恐地睜大眼睛,紀雲橋把他的嘴巴鼻子都捂住了,呼吸不暢臉憋的通紅,就在差點以為自己會窒息而死的時候,紀雲橋放開了他。
跟個變态一樣,紀雲橋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坐到旁邊的沙發上,絲毫不管旁邊的喬冕喘成狗,聊家常一樣問:“這次工作結束後你回美國麼?”
喬冕咳了兩聲,說:“不然呢?”
“出去别亂說話。”紀雲橋格外嚴肅地說,他臉上的紅顔料被蹭得亂七八糟,有幾滴不慎留到眼睛裡,眼白變成紅色,配以蒼白的皮膚,像吸血鬼。
喬冕:“怎麼?害怕我把你打我這件事抖落出去?”
“别和任何人說你和我認識,今天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嗯?你在美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喬冕突然興奮起來,“你給我睡一次,我保證守口如瓶。”
紀雲橋嘲諷一笑,“我讓你睡,你敢麼?”
喬冕躍躍欲試。
紀雲橋淡淡補充,“許轲還在美國。”
喬冕瞬間堰鼓旗息,放棄得也快,“行,我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