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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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怒氣沖昏了頭腦,一路從劇場走到宿舍樓。回過神來,才想到紀雲橋腳腕扭到,走路會痛,根本沒辦法自己回來。
林清霄深吸一口氣,轉身快步走回劇場。
走上一樓,隐隐約約聽到二樓有人說話,林清霄下意識放輕了腳步。
站在樓梯轉角處,隻見二樓陽台上有兩個人影,一人坐在躺椅裡,一人單膝蹲在地上。
蹲在地上的人說:“你記得當初第一次參加合唱團,我們一起練琴的那個晚上,你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
紀雲橋以為他要講故事,認真回答:“嗯,你說沒有。”
“我說我不知道,沒遇到喜歡的。”
“是這樣麼?”紀雲橋想了想,記不太清了。
“我說謊了,當時我有喜歡的人,還想法設法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
紀雲橋愣住了。
何岱繼續說:“我從那時候就喜歡你了,如果你想試試我說的兩個方法,可以考慮選擇我。”
“我……”
何岱打斷他,“不用現在給我答案,你什麼時候想好,都可以。”
紀雲橋轉開臉,說:“我們先回去吧。”
“好,我背你。”
紀雲橋推脫:“沒那麼嚴重,你扶着我的胳膊吧,謝謝。”
何岱笑笑:“沒關系,不用這麼客氣。”
紀雲橋被何岱攙扶着走出陽台,樓道感應燈應聲而亮。
亮燈的瞬間,隻見林清霄站在幾級台階下,面色陰沉。
紀雲橋心裡一陣緊縮,他聽到了?他知道自己對他抱着怎樣的想法了?
他如此厭惡同性戀,會不會也厭惡自己?
剛才吵架他不怕,可卻害怕林清霄會讨厭自己放棄自己。
相交的手臂格外刺眼,林清霄冷聲道:“我警告過你。”
何岱看着他,默默攥緊了手,又松開,還是那句話:“學長,我做錯什麼了?”
林清霄:“你敢打我弟弟的主意。”
何岱:“我沒有,我隻是把我的心意說給他聽,選擇權在他。”
聽到這,紀雲橋才清楚林清霄沒有聽到他的剖白,松了口氣,“哥哥,他是我朋友,沒有……”
林清霄語氣不善打斷,伸手說:“你過來。”
紀雲橋看了看他,看了看何岱。
何岱沒有松手的意思,紀雲橋拍了拍他的手臂,何岱默默松開手。
紀雲橋扶着牆,慢慢走向林清霄,林清霄維持着伸手的姿勢,沒有向前接他。
紀雲橋忍着痛走了幾步,握住他的手。
林清霄抱住他的腰,帶着人走了。
當晚,醫務室裡,紀雲橋的腳腕被包紮好,累得睡着了。半夜,管家和司機聞訊趕來,林清霄不顧紀雲橋的反抗,将人送回林家關起來。
幾天後,林清霄才露面,端着飯進來。
紀雲橋抱着手臂,皺眉說:“你不能一直這麼關着我。”
林清霄将飯菜放到桌子上,“當然。”
紀雲橋不解:“那這樣有什麼意義?”
“怎麼沒有?”林清霄坐到紀雲橋身邊,淡淡道:“等我把學校裡那群人解決完,你想去學校我不攔着你。”
“你……怎麼解決?”紀雲橋的心被提了起來,齊朔和南霄學長,劇團的同學們還有何岱,他們怎麼樣了?
“等你回去就知道了。”
紀雲橋憤然起身:“不行!你不能這麼做!”
林清霄:“我能,你是我弟弟,我舍不得對你狠心,對他們我沒什麼不敢的。”
紀雲橋:“放我出去!”
林清霄:“我說了,再等一段時間。”
看着林清霄平淡的表像下殘忍的心,紀雲橋像第一次認識他一樣,“林清霄,我讨厭你!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朋友!我讨厭你!”
林清霄充耳不聞,“吃飯吧。”
紀雲橋甩手把飯菜掃到地上,瓷器噼裡啪啦碎了一地,湯撒到地毯上,留下暗黃的不斷擴大的痕迹。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林文正趕回來,紀雲橋終于解放。
林文正:“霄霄,這麼做是不對的,當今社會包容開放,你不能說把誰趕走就趕走。”
林清霄:“已經做了。”
紀雲橋一陣心顫,問:“你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有三個人轉學了而已。”林清霄語氣平淡的像在讨論晚飯吃什麼一樣。
紀雲橋當然知道那三個人是誰。
他陡然紅了眼眶,淚水撐着不落下來。
林文正摸着他的頭,心疼道:“安安……”
紀雲橋拽着林文正的袖子,哀求道:“爸爸,你幫我……”
“沒用的,人已經走了,你要是不想讓他們的喜好人盡皆知的話,最好不要那麼做。”林清霄繼續說:“明天可以去上學,你不是想去麼?”
“你行了。”林文正打斷他,又說:“爸爸這次回來就不走了,業務轉回了國内,能一直陪着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雪山旅行。”
紀雲橋倔強地看着林清霄,不肯服輸:“我要去上學,我還有答應别人的事沒有做到。”
那場畢業的戲,答應給他們角色的戲,他要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