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霄的獨裁和霸道就像是盲盒的隐藏款,相當不容易開到。
這麼多年,紀雲橋也隻開到兩次。
另一次是十幾年前,他用強硬的手段把博頓的三個學生逼退學。而紀雲橋也被關在家裡好幾天。
他向來說到做到。
熟悉的情景讓他心裡一陣鈍痛,他對不起何岱,對不起南宵和齊朔學長。
紀雲橋不能因為自己再拖累大家。
不想和林清霄吵架,他們好像總在吵架,平和幸福的日子沒過多久,總有意外。
紀雲橋放低态度,拉住他的手臂搖晃說:“哥哥,你别生氣,醫生說了要好好觀察,剩下兩天,我保證天天來醫院報道好不好?”
林清霄冷漠說:“不行,回國。”
“飛機要十多個小時,萬一我在飛機上出現症狀怎麼辦?”
林清霄毫不猶豫:“帶幾個醫生還有必要的醫療器械,不然就在附近國家迫降。”
紀雲橋繼續說:“那我在這裡也可以啊,這裡離夏威夷很近,有什麼問題我們直接飛去夏威夷。”
林清霄毫不動搖:“不行,回去收拾東西。”說完拉着紀雲橋往外走。
正在氣頭上,任紀雲橋怎麼勸說都沒用。
“咳咳咳……”紀雲橋捂住胸口,開始劇烈地咳嗽,一聲比一聲強烈,聽得人心都揪起來。
林清霄轉身,眉頭皺得越來越深,攥着紀雲橋的胳膊更加用力,“紀雲橋,你别和我來這套。”
紀雲橋沒法回答,咳嗽到脫力幹嘔,醫生看情況不對,立馬上前推開林清霄的手臂,扶着紀雲橋坐下讓他休息,遞給他一瓶氣霧劑。
剛開始,林清霄還他懷疑是不是裝的,但聽到一聲接着一聲劇烈的咳嗽,他開始控制不住心疼。
快步走上前,扶住紀雲橋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懷裡,一邊心急如焚地問醫生,“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沒有感染嗎?現在他怎麼咳的這麼厲害?醫院沒有處理措施嗎?”
從檢查結果來看,這位病人的确沒有肺部感染和支氣管嗆水。
但從剛才病人和眼前這位男人的争執來看,病人的咳嗽反應有可能不是意外。
醫生說:“嗆水後的病理反應可能會有滞後性,不會特别嚴重但會很難受,建議多觀察兩天,在醫院附近,我們也好處理,”
紀雲橋偷偷地和醫生對視,瞬間的神情中流露出感激,緊接着又恢複脆弱的樣子,靠在林清霄腰腹處,不住的顫抖,咳嗽着。
但聲音小了許多。
林清霄心疼壞了,不再執意要求回國,聽醫生的,多在波尼亞島觀察兩天。
待紀雲橋咳嗽反應漸歇,林清霄帶他回酒店。
紀雲橋說:“哥哥,我回去換件衣服。”
其實換衣服是次要的,主要是他沖浪上岸後直接去醫院,沒帶手機不能給節目組報平安。想回房間和趙則說一聲,讓他轉達給錢導。
林清霄說:“我和你一起去。”
紀雲橋連忙擺手,“不用了……”
林清霄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說:“快點,換完衣服去我那裡休息。”
紀雲橋:“……”
.
節目暫停拍攝,錢導在趙則和紀雲橋的房間裡。
看到和紀雲橋一起回來的林清霄都被吓了一跳。
作為公司老闆送藝人去醫院看病可以理解,順便送回家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林總一臉生氣地卻無可奈何的樣子怎麼看都不正常。
錢導趕緊站起來說:“雲橋,檢查結果怎麼樣?”
紀雲橋說:“沒什麼大事,醫生讓觀察兩天。”
趙則拍拍紀雲橋的肩膀,“今天好好休息吧。”
林清霄抱臂靠牆站在一邊,即使錢導和趙則想竭力忽視那道身影,但不尋常的氣勢還是讓人坐立難安。
安慰完紀雲橋,錢導對林清霄說:“林總,謝謝你送雲橋回來。”
林清霄心想你算什麼?以什麼身份來替他感謝我?
但面上不顯,隻冷冷說道:“嗯。”
“呃……”錢導絞盡腦汁問:“工作不忙麼?”
其實他的意思是,人送完了,你一個大忙人,可以功成圓滿地離開。
“嗯。”林清霄不想回答他無聊的問題,但是看在安安的面子上,勉強回了一句,又對旁邊站着的紀雲橋說:“你不是要換衣服嗎?快去換,還是拿上衣服去我那裡換?”
“哦。”紀雲橋應了一聲,回到自己卧室裡。
錢導驚掉下巴:“……”
趙則作為主持人,雙商高,看得出紀雲橋和林清霄兩人之間關系不一般。
不到五分鐘,紀雲橋換了一套衣服,又拎着一個布包出來,問錢導,“導演,節目什麼時候開拍?”
在外人面前,林清霄壓抑住怒氣,隻是臉色黑如鍋底。
幸好錢導說:“不急不急,你先休息好最重要,今天浪太大拍不了,明天看情況再說。”
“好。”紀雲橋點點頭,和兩人告别。
林清霄還在生氣,進了屋也不和紀雲橋說話,直奔被用來做辦公室的屋子,關上門。
紀雲橋歎了口氣,“幼稚鬼。”
在海裡泡了半天,又在悶熱的中午去了趟醫院,身上粘粘的不舒服。
去浴室洗了個澡,換上浴袍時靈光一閃,轉身去了旁邊的衣帽間,在衣櫃裡左挑又挑,拿出一件衣服穿上。
随後敲響了林清霄緊閉的房門。
離開公司幾天,堆積了一些工作要處理,正好有時間和總部開會,會議剛開始半個多小時,就聽到有人敲門。
當然,敲門的人隻能是紀雲橋。
林清霄生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想晾着他一會兒。
可紀雲橋也知道他生氣,卻非要巴巴地湊上來。
會議中副總侃侃而談,卻仿佛像長了翅膀,從他耳邊飛過又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