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做什麼?”林清霄坐在辦公室的沙發裡,對面是好久沒見的母親。
秦苑表情不好,眼神複雜帶着明顯的不贊同。
她順道路過公司,想着好久沒見兒子,他生日那天也因為自己在國外出差,沒有出席,便上來看看,可沒想到秘書卻遮遮掩掩攔着她。
自從聽說林及安住進了淺灣公寓,秦苑可以聯想到,有可能他們重新在一起了。
但基于對林清霄的了解,秦苑還是抱着一絲僥幸,畢竟他對自己的親生父親毫不心軟。
在林及安決絕地離開後,而林清霄又因他遭受那樣的傷害。
自己驕傲的兒子憑什麼原諒他呢?
林清霄見她一言不發,就要送客,“沒什麼事就請你離開,我還要工作。”
秦苑聽了生氣,問:“把人帶到公司裡,你就這樣工作?”
“請你離開。”
秦苑還是沒動,皺眉問:“你們重新在一起了?”
“你不是看到了?”林清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平靜鎮定的姿态與坐立不安的秦苑形成鮮明對比。
秦苑清楚地明白,她已經決定不了自己兒子的任何事。
可她還是要說:“我管不了你,但我還是得提醒你,回頭草不是那麼好吃的,有時候往往代表着重蹈覆轍。”
林清霄渾不在意,問說:“說完了?秘書,送客。”
秦苑站起身,看向休息室的方向,說:“我要見見他。”
林清霄沒有餘地地拒絕:“不行。”
剛才秦苑來了以後,林清霄就把紀雲橋送到休息室裡,甚至鎖上了門。
保護的姿态顯而易見。
秦苑問:“你們要在一起,他能永遠不見我嗎?我是你的母親。”
“母親?”林清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細看過去竟有些殘忍,“這個詞還真是有些陌生。”
……
秦苑離開了,這次見面可以說是不歡而散。
上次也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
在林清霄年紀尚小,需要母親的時候,秦苑什麼都不管。
當他長大了,不需要了,她卻總想以母親的身份插手他的事。
沒有這種道理。
秦苑離開時的最後說了一句話,聽起來有些傷心:“你能縱容退讓原諒那孩子一次兩次,卻不肯原諒媽媽一次麼?”
好像不行。
看起來奇怪,但是又合情理。
因為林清霄早已經放棄了對父母的期待,可對于紀雲橋,他是從沒想過放棄,要一直抓在手裡的。
等人走後,林清霄打開休息室的門,看到紀雲橋正背對着他躺在床上。
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想幫紀雲橋蓋上被子。
走近了才發現床上的人根本沒睡着,睜着眼睛盯着虛空出神。
林清霄坐在床邊,單手撐在床上說:“怎麼了?在想什麼?”
紀雲橋沒說話,像個掉線的系統,對外界沒有反應。
“安安?”林清霄溫暖的手掌撫摸他的臉。
肢體的觸碰讓紀雲橋猛地回過神來,眨了眨眼睛,看向他說:“哥哥。”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林清霄皺眉問。
是一種很怪異的感覺,紀雲橋明明清醒着,但就像是對他的聲音沒有反應一樣。
紀雲橋說:“沒有呀。”
林清霄不相信,将手背貼在他額頭試了試溫度,的确沒發燒。
紀雲橋抓住他的手,坐起來說:“沒感冒,沒過敏,沒哮喘,沒有身體不舒服,我好好的呢。”
林清霄狐疑地看着他,心裡的一絲懷疑揮之不去。
紀雲橋岔開話題問:“阿姨怎麼突然來了?”
“她說順路過來看看。”
剛才的秦苑推門而入的情景太過尴尬,紀雲橋做不出任何反應,乖乖聽林清霄的話進休息室待着。
他有些忐忑問:“我應該打個招呼吧?畢竟好久沒見了,這樣避開有點不太禮貌。”
“沒關系,她不介意這個。”林清霄可不想秦苑說的那些話傳到紀雲橋耳朵裡。
“可畢竟……”
“好了。”林清霄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打斷說:“寶貝睡一覺吧,哥哥下午有一個會要開,你就在這乖乖等我?”
“……好。”
.
紀雲橋最近的情緒極其不穩定,時而亢奮到全世界都是自己的,時而低落到一動不想動,隻能任情緒漩渦将他淹沒。
這種不對勁的狀态,紀雲橋清楚,甚至可以說是熟悉。
或許是因為在外拍攝節目期間,怕被小宋發現,所以他沒有吃藥,斷斷續續吃藥是大忌,現在藥效對他起的作用有限。
腦海裡時不時閃過5年前他和林清霄分手時的情景,還有宋潇然信誓旦旦威脅他時的話。
再加上今天秦苑那句——你真是不長記性。
紀雲橋狠狠地搖了搖頭,為什麼總是這樣?
為什麼不管是五年前後還是五年前,甚至是更遙遠的從前,他們之間總有阻礙又走得艱難。
為什麼?
為什麼?
我做錯什麼了?
我做錯什麼了呢?
哥哥……
他會不會抛棄自己?
會堅持和我在一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