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飛轉頭問坐在車後座的人,“林總,回中街壹号院麼?”
林清霄單手揉着額角,緊皺眉頭,搖搖頭說:“去公司。”
齊飛發動車子,猶豫了下勸道:“但韓醫生說您需要多休息。”
後座上的人對他的話沒什麼反應,像沒聽到一樣,齊飛不敢再勸,驅車駛向林氏大樓。
林清霄剛到辦公室,就接到一個陌生的境外來電。
本來不打算接,卻突然想到紀雲橋去了國外拍綜藝。
那天吵架以後,兩人誰都沒聯系過對方,在林清霄的立場上來看,這是一場冷戰,隻等哪一方先堅持不住妥協。
或許是他想通了?
卡着即将挂斷的前一秒接通,林清霄平靜地問:“哪位?”
“林總,是我,小宋。”小宋格外着急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紀先生被綁架了!”
“你在說什麼?”林清霄第一反應甚至認為這是什麼惡作劇。
小宋深吸幾口氣,盡量将事情說得有條理:“今天是最後一天綜藝拍攝,節目組安排了沙漠越野比賽,行程大約20分鐘,沒想到過了半個小時,紀先生還有其他兩位嘉賓還是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節目組派人去找也沒找到,又過了一個多小時,接到了紀先生的電話,綁匪要2000萬美元,在48小時内準備好。”
林清霄腦轟的一聲,像被什麼擊中了,一片空白不能思考。
全身血液回流到心髒,手腳冰涼微微顫抖,他不敢想象遠在國外的紀雲橋出點什麼事要怎麼辦。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和十幾年前他被綁架時的那種感覺重合。
可明明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沒有能力保護自己重要的人麼?
不!不會的!
這次不一樣……
林清霄強破自己冷靜下來,強大的情緒控制能力讓他在短短瞬息之間已無異樣,問:“知道綁架者的身份麼?”
小宋:“不能确定,已經上報大使館了,具節目組打聽來的消息可能是當地某個黑|道組織。”
當地黑|道……
林清霄突然想到什麼,說:“知道了,等下聯系你。”
說完挂了電話,然後翻出手機上一個沒存姓名的電話打了過去,“嘟嘟嘟”響了幾聲卻沒人接,直到挂斷。
林清霄不厭其煩地再次打過去,直到第三通電話快要自動挂斷,才被對面不急不緩的接了起來。
“林總給我打電話,真是想不到啊。”男人聲音懶洋洋的,像是剛睡醒。
林清霄問:“你在西亞蘇德蘭。”
“沒錯。”
林清霄說:“我能幫你回來,回到港城。”
對面男人愣了幾秒,突然笑了:“林總你人這麼好麼?不僅把我想要的人送過來,還要幫我回到國内?”
“你不想麼?”林清霄遊刃有餘的問出這個問題,因為他知道對方的答案一定是——想。
這個問題……
謝韶站在陽台處看向大床中央睡得正熟的周逸,床上人脖子到肩膀的皮膚布滿一片片紅痕,是他昨晚情到深處留下的痕迹。
你能一直關着我麼?
謝韶想到周逸的問題,答案當然是不能。
在他不能回國的情況下,周逸又不踏出國門一步,那他們這輩子都沒有相見的可能。
想不想回去?
謝韶做了決定,“說吧,你的條件。”
挂斷電話,謝韶一步步向床邊走去,半跪在床上,眉眼溫柔,然後緩緩俯身,一下下親吻着周逸修長的脖頸。
周逸半睜開眼,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皺眉冷聲說:“大早上的别發情。”
謝韶沒強求,轉頭吻了吻周逸的側臉,說:“已經下午了,晚上出去有個事情要辦,今晚可能不回來,别擔心我。”
周逸不耐煩地翻了個身,沒搭理他。
.
紀雲橋被槍頂着,乖乖聽綁匪的話,大約一個小時左右,車開到了一條無人的公路。
“下車。”安全員命令說,他皮膚呈銅色,黑色卷發,笑起來時看着憨厚老實,此刻卻顯得陰冷。
紀雲橋按照他的要求做,下車就被圍上了一張黑色的眼罩,然後被推到後座裡,副駕駛的攝影師也是和他一樣遭遇。
換人開車,剛開始紀雲橋還能記住車輛是往哪個方向走,并且在那個方向上行駛了多長時間。
可路程很長,繞來繞去後,紀雲橋丢失了方向,已經記不得來時的路了。
看來靠自己逃出去是不可能了,隻能等節目組那邊想辦法。
在這一刻,紀雲橋突然想到林清霄。
哥哥會知道嗎?
算了,還是祈禱小宋機靈點,不要告訴他。
他會擔心。
十多年前紀雲橋被綁架後回到家,林清霄不知從哪弄了一頭傷,問他也不肯說。
後來才知道是他自己砸的,被關起來沒辦法隻能靠傷害自己的方法逃出去,為了給林文正通風報信去救紀雲橋。
不知過了多久,車終于停下來。
紀雲橋被拉下車,推搡着向前走,吱啦一聲鐵制大門緩緩打開,有滑輪滑動的響聲。
他猜測這是一個比較大的鐵門,在國内這種鐵門長常應用于倉庫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