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
謝韶:“林清霄,回答我。”
依舊是一片寂靜。
沒人注意到王玉宸隐秘勾起的嘴角。
謝韶簡直要被氣瘋了,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辛辛苦苦忙前忙後這麼久,林清霄死了就是一場空。
他永遠不能回到港城。
那周逸……
那他隻能一直關着周逸!
氣急了的謝韶猛地站起來,轉身一腳踢到了正趴在地上的王玉宸。
王玉宸感受到手臂強烈的劇痛,痛呼出聲:“啊!”
“林清霄,你TM要是死了,你的弟弟,我就把他留在這。”謝韶像個瘋子一樣,殘忍地笑着說:“不,不對,我會親手把他送給哈桑,哈桑會把他放在暗網上拍賣,最終被摘下人體器官或者成為第三世界的玩物!”
空氣安靜幾秒鐘後,山崖下傳來男人虛弱的聲音。
“你敢。”林清霄深吸一口氣,因為疼痛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冷靜點,這山崖不高,我沒那麼容易死。”
原本紀雲橋什麼都聽不到,耳朵裡是刺耳的嗡鳴聲。
可林清霄的聲音像是一擊響鐘,徹底敲醒了紀雲橋。
他狼狽地手腳并用移動到山崖邊,帶着哭腔說:“哥哥,你怎麼樣?你在哪?我看不到你。”
“安安,别哭,哥哥沒事。”林清霄歎了口氣說:“隻是手臂可能骨折了。”
又對謝韶說:“謝韶,你先帶他走,和救援彙合後再回來找我,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隻要你保護好他。”
轉瞬間,謝韶恢複了冷靜,拉着紀雲橋的胳膊說:“走吧。”
“不要,哥哥,你和我們一起。”紀雲橋掙紮着說。
林清霄說:“這裡地形陡峭,短時間内我上不去,你們留在這會很危險,你們先離開的話,還能引開哈桑的追兵,脫離危險後再來這裡找我。”
謝韶說:“他說得沒錯,我們在這裡待的時間越長,他就越危險,你确定要繼續浪費時間嗎?”
紀雲橋緊握着拳,指甲嵌進肉裡,借着疼痛保持冷靜,不能情感用事,他要判斷出現在做出何種選擇,才是對林清霄要最有利的。
沒錯,他們該離開。
紀雲橋撐着膝蓋站起來,臉上淚痕未幹,卻仍舊堅強說:“哥哥,你在這裡等我。”
林清霄輕聲答道:“好。”
兩人上路,王玉宸強忍着疼痛站起來,跟上去。
走着走着,紀雲橋問:“有匕首麼?”
謝韶問:“怎麼?”
“有麼?”
謝韶猶豫下,從衣兜裡掏出一把小型匕首扔給他。
紀雲橋打開,刀刃鋒利,隻需要輕輕一割……
王玉宸心裡有鬼,見他拿着匕首向着月光的模樣,仿佛一個惡鬼,吓得忍不住後退。
紀雲橋根本沒心思在他身上,猛地朝自己手臂上劃了一刀,鮮血瞬間噴湧而出,順着手指滴落到地上。
謝韶皺眉問:“你在做什麼?”
“血。”紀雲橋像不知道疼一樣,面無表情的說:“獵犬會順着血腥味追過來,這樣哥哥那邊會更安全。”
謝韶竟然對他有些刮目相看,還以為隻是個柔弱的菟絲花,沒想到也算是有勇有謀。
和周逸做朋友,勉強合格。
謝韶提醒他說:“可是這樣你最後可能會變成林清霄一樣,失血過多,體力耗盡。”
“不是還有你嗎?”紀雲橋簡直換了一副模樣,和在他哥哥面前脆弱的模樣完全不同,無比冷靜地說:“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你會好好保護我,不讓我受一點傷害,不是麼?謝先生。”
……
一個小時後,曆經千辛萬苦,三人終于遇見增援。
謝韶松了口氣,立即吩咐說:“你們跟我去這個位置找人,在山崖底下,剩下人的進山,解決掉哈桑的追兵,你們幾個帶紀先生去醫院。”
紀雲橋失血過多,白着臉虛弱說:“我也要去。”
“不行。”謝韶想也不想拒絕,玩味說:“畢竟我要保護你,不讓你受一點傷害,這是我的責任。”
“你!”紀雲橋被兩個保镖扶着,掙脫不開。
謝韶揮揮手說:“帶走。”
私人醫院裡,護士為紀雲橋處理傷口,要縫合。
紀雲橋坐立不安,時不時看向門外,問守在門口的保镖說:“他們回來了嗎?”
保镖搖搖頭。
紀雲橋頭痛的厲害,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安慰自己隻是想多了。
與此同時,保镖們在山崖下一寸寸尋找。
月輝散滿大地,不遠不近處的槍聲此起彼伏,像是一處交響樂。
謝韶在山崖上,閉眼聽着,心情格外美妙。
一切都要結束了。
可來者帶來的消息破壞了他的心情——
保镖和他報告說:“謝先生,下面發現有被血液沾染的灌木,可是人不見了。”
謝韶頓時感到荒謬,“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