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寵物店門口簡短的聊了會,清楚了史同的情況後,也大概了解了女孩的一些基本信息。
她是實驗二中的一名準高三學生,姓熊,跟苗晨一樣是一直生活在這座城市的本地人。
離開寵物店前,她加了苗晨和史同的微信,然後騎着一輛共享單車揮手道别。
“常聯系呀。”
六點半,苗晨兩人也坐上了回去的出租車。
晚飯時間的街道兩邊非常熱鬧,車窗外道路旁的小餐館和路邊燒烤攤人聲鼎沸,三五成群的年輕人聚在一起嬉笑玩鬧,傍晚火紅的天邊讓街景變得似真似幻,伴随着一旁史同從上車就沒停下過絮叨的嘴,在苗晨的耳邊形成一道天然的背景音樂。
“小晨你真是不夠兄弟,咱倆都出生入死的革命友誼了居然能沒認出你史哥來,還把老子當成是夢裡虛構出來的,虧老子實心實意的把你當兄弟啊,囤的物資都是跟你半兒劈,我跟你說我真是越想越不是滋味,你可得反思反思……”
“史哥。”
苗晨望着窗外忽然打斷史同,然後轉過頭微微皺眉:“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不對勁?”史同哼了一聲:“我看你就不對勁,從三天前見着你就魂不守舍的,該不會真被奪舍了吧?”
苗晨沒有理會他的吐槽,繼續看着車窗外道:“我是說這裡的人不對勁,好像所有人都在過看似正常的生活,沒有絲毫受到環境的影響。”
史同聽到這句話後愣了一下,瞄了一眼窗外。
“好像是有點奇怪。”
何止是奇怪。
苗晨低頭打開手機,點開最近幾天的新聞界面。
“市裡自從修理河道後就開始莫名其妙的出現狂犬病,每天病例都在大幅度的增加,死亡數量也是翻倍增長,這些新聞幾乎24小時滾動播放,但好像并沒有人在意,就像在超市裡明明買不到水,也沒有人表現出該有的生理需求和焦慮不安。”
經過苗晨這樣一說,史同終于也有點回過味來。
“照你這麼說,難道這裡真的是一場夢?所有的人都是虛構的?”
苗晨搖搖頭,他不知道。
但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這裡不是他們原本生活的城市。
兩人下車後,史同好像還沉浸在今晚現實給他的打擊當中,給了一直以為自己是重生歸來要大展宏圖的命運寵兒當頭一棒,然後失魂落魄在苗晨家的沙發上躺屍。
苗晨用領的水泡了兩桶泡面,想安慰他一下,結果飯剛端上桌就聽到史同突如其來的大嗓門。
“艹,物資白囤了!老子攢了大半年的工資!”
苗晨:……
看來他心理承受能力比自己強。
“這裡的錢帶不回現實。”苗晨适當的開導。
史同頓時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一掃頹勢,拉開椅子坐在桌前食欲大開,仿佛一瞬間就想通了,囫囵吞棗的吃起泡面。
“對對對,這點錢算啥!老子在夢裡還不能爽花也忒憋屈了,現在想那麼多根本沒用,老話說得好船到橋頭自然直,有的事兒該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咱現在就是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
瞅着他三兩口一桶泡面吸溜進肚,苗晨目瞪口呆。
有時候是真不知道該羨慕還是該感慨史同的這份粗枝大葉,他簡直太能适應環境了,心裡好像裝不下什麼事,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都能迅速做到既來之則安之。
還成功安慰到了苗晨,不得不說,有時候喝喝雞湯沒有壞處。
至少這頓飯後,讓苗晨難得沒有胡思亂想的安睡了一晚,學會把明天的事交給明天去處理。
6月27,是苗晨醒來的第十二天。
早晨起床看到窗外的藍天白雲第一次沒有感到焦躁,對于目前未知的處境,苗晨的心态也平穩了許多,甚至能夠在衛生間一邊聽早間新聞,一邊淡定的蹲大号。
“時間截止到今日淩晨,市内死亡人數增加至五百人,同時醫院資源緊缺,相關部門正在加緊人手和醫療資源調配,請廣大市民不要慌亂,為自身安全做好防護措施,隔離家寵并遠離野生貓犬類動物……”
關閉新聞,苗晨用毛巾擦了把臉,和往常一樣按時上班。
公司裡坐在工位上班的員工已經越來越少了,包括隔壁小王也沒有再回來過,或許很多人都出事了,但這麼奇怪的現象卻沒有人私下談論,連同狂犬病的話題也沒有一個人提起,大家的工作流程依舊,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當習慣這些人奇怪的行為後,麻痹的就是苗晨自己的認知而已。
下午六點鐘,手機上照常收到了Loes群發的取水短信。
而苗晨一直在辦公室查詢狂犬病的信息到八點多才出門,在門口保安室本該值夜班的史同也偷偷溜了出來,跟着苗晨一塊打車去了市中心的寵物店。
“我其實可以幫你帶。”
面對苗晨的好意,史同把頭搖成了撥浪鼓:“自從知道這是個鬼地方,老子在值班室一分鐘都待不下去,跟這賺來的錢有什麼用?哼,都是冥币。”
苗晨聽了哭笑不得,但更加哭笑不得的事情是他們到了寵物店後,發現前台原本放水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
苗晨連忙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四十分,并沒有超過九點,那麼顯而易見的是之前來過的人把水全部拿走了,他預想過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這下可把史同氣壞了,砰的一拳捶下桌子。
“别讓我逮着是哪個臭不要臉的幹的!”
他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