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飛出輻射區,在内部區域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降落。
臨淵普一落地,咽喉裡就湧出一股血氣來,他死死的咬着唇,把口中的血液強咽回去。
剛剛一戰,他遍體鱗傷也沒有讓自己的血流出體外,現在也不過是一口血而已。
臨淵垂眸,他的血絕對不可以遺失。
隋風靠着臨淵,從空間裡拿出一管療傷藥劑倒入口中,又拿出一管外用的藥膏,道:“幫我上下藥。”
臨淵也喝了管藥劑,這些藥劑不算好,但對傷口的恢複總有點用處,聊勝于無吧。
聽到隋風的話,臨淵沉默片刻,随後拿過藥膏往隋風身上抹。隋風身上的傷口都不算大,大部分都是被風狼用風刃所傷,小部分是被狼爪抓傷的。
傷口雖小,但密密麻麻的看着頗為可怖,隋風整個上半身看起來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那些淡金色的紋路被傷口輾得支離破碎,但這些紋路是刻進了皮肉裡的,等傷疤好了之後,這些紋路依舊會印在皮膚之上,如附骨之髓。
隋風面無表情,他越痛就越是這樣的神色:“嘶……您老輕點行嗎?”
聽到隋風的痛呼,臨淵原本非常輕柔的指尖帶着點藥膏狠狠的劃過隋風的一道傷口上,嘴角挂着一絲冷笑:“痛嗎?”
“靠。”隋風擡手抓住臨淵按在他身上的那隻手,擡眼“你發什麼瘋?”
臨淵心裡滿是火氣,他甩了一下手,沒甩開,然後道:“我瘋,發瘋的究竟是誰?現在知道痛了,那你剛才幹什麼去了?”
都說了不要耗盡異能,不要耗盡異能,可隋風呢。
哼,自作自受。
隋風眯了眯眼,剛剛他的确有些打瘋了,戰鬥引發的本能,讓他不由自主的使出了以前領悟的能力,這對于他來說是好事。
隋風完全忘了輻射對自己的影響,說到底是隋風沒有因輻射而失控的經曆 ,而原主的記憶裡關于這一塊是一片空白,從而導緻了隋風對輻射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臨淵為什麼這麼生氣?
他都沒生氣呢,臨淵生什麼氣?
他做了什麼,臨淵憑什麼生氣?
越想腦子越冷靜的隋風放開臨淵的手,自己拿起藥膏抹身上,因為姿勢原因,藥膏被他抹得亂糟糟的,他面無表情的諷刺:“這不是你制定的計劃嗎?還怪我。”
隋風本身的脾氣并不是很好,也從沒有掩飾過,臨淵這人還算對他胃口,他不介意和他玩一下扮演遊戲,但現在他心情并不是很好,也沒耐心應付。
沒道理他一身傷回來還要被臨淵數落,更何況,臨淵哪來的身份哪來的底氣數落他?
“你……”剩下的話臨淵沒有說出口,怒氣一下子湧上來,又一下子落到地上消失得一幹二淨。
臨淵的氣下來了,戰後的疼痛和疲憊像是約好了似的,一瞬間席卷了他的身體他的心口,堵住了他的咽喉。
隋風低着頭,從臨淵的角度隻能夠看清楚隋風的小半張臉,可連這小半張臉都透露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臨淵想,或許隋風一直都是這樣的人,隻是他因為契約的原因都忽視了。
北荒原小小的荒地上,幹枯的樹,瘡痍的土,時有時無的獸吼。
長空的風從遙遠的天際吹來,拂動金發少年散落的發尾,又吹落銀發少年手中的白紗,最後從兩人中間穿行而過,不知所蹤。
臨淵低着頭,唇瓣被他咬得失了血色,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底的神色,讓人看不清他此時此刻的所思所想,帶着血痕的臉上沒有往日的幹淨,卻有種異樣的美感。
沒有人接話,氣氛安靜的有些不正常,也就半分鐘的時間,臨淵像是突然醒悟了似的,收斂了所有的情緒,他的語氣平靜又淡然,道:“我先進能源車了。”
隋風皺眉,後知後覺臨淵好像有些不對勁,擡眼時眸光剛好掃過臨淵的腹部,瞳孔一縮,下意識的抓住臨淵的手,道:“你……”怎麼搞的。
他話還沒說完,手就被臨淵拂開了,臨淵拿出能源車,進入能源車,期間沒再和隋風說一句話。
隋風看着臨淵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被甩開的手,眼中閃過一抹猩紅。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精神力海傳來一陣刺痛,原本散亂的思緒越發混亂了,隋風連忙收斂心神,把所有思緒壓在心底。
隋風一時想到臨淵剛剛沒有任何情緒的臉色,一時想到剛剛看到的臨淵腹部被啃噬的傷口,想着就腦殼疼。
臨淵可真是,受傷了不知道上藥啊,對他發什麼脾氣呀。
不想幫他上藥就直說啊,他還會逼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