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厲害？”

“真的假的？……訓練賽第一！嚯！”

“完了完了完了，以後教練還不訓死我？”

江提和祁溯走出食堂的時候，波比正捧着一袋炸雞外賣，一邊嚼一邊語速很快地跟許智聊天，桌上的煙灰缸已經堆滿了雞骨頭。

祁溯：“聊什麼。”

“聊剛剛青訓賽呢，隊長你知不知道，江提火了！在各個戰隊裡小火了一把！”波比眉飛色舞地道：“剛才比賽一結束，好多戰隊的朋友都來試探我的口風，問那個TT是誰，有沒有轉讓的想法，還問咱們從哪兒挖來的人。”

祁溯淡聲：“你怎麼回答的？”

“還能怎麼回答，胡扯呗。”波比道：“我哪能說實話好讓他們來挖人的？想挖咱隊裡的牆角，我胖子第一個不答應。”

祁溯輕笑，轉眼看身邊安安靜靜的男生，“第一次比賽就這麼受歡迎，看來以後會有更多人想要你。”

江提輕輕搖了搖頭：“我不去别的戰隊。”

祁溯饒有興趣：“為什麼？”

江提最初加入Teamwell的目的，無非就是想更加靠近偶像祁溯，現在偶像和溯洄從之合二為一，崇拜的人和喜歡的聲音都在這裡，他就更沒有理由離開了。

但這種話他是沒法宣之于口的。

江提嘴唇動了動：“反正，就不去。”

祁溯偏頭輕笑了一聲。

“真夠意思。”波比道：“江提，你留在戰隊裡，咱們以後就是親兄弟，有我一口吃的，絕對餓不着你，這些炸雞……我全都跟你分享，不夠還有，我房間裡藏着很多呢，想吃直接找我。”

“死胖子！你又點外賣！”羅鶴揚剛回來，就撞見波比正在推薦增肥套餐，氣得太陽穴突突突地跳：“今天的體重多少？敢超一克，我明天讓健身教練剝你層皮！”

波比吓得臉色蒼白，拔腿就往樓上跑，連最愛的炸雞都不要了，屁滾尿流消失在樓梯上。

羅鶴揚：“……”

祁溯看了一眼這人黑漆漆的臉色，猜到可能是贊助出了問題，他不想讓這些事影響到江提，讓他去觀戰室找何霆複盤。

江提懂眼色，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不順利？”江提離開後，祁溯平靜的詢問。

羅鶴揚狠狠呼出一口氣，肩膀垮了下來：“何止不順利，那些老闆對我們戰隊指指點點尋根問底，磨叽死了，我陪他們糾纏一下午，還隻是拿到一封贊助意向書。”

意料之中的事，祁溯早有心理準備：“俱樂部餘錢還能夠支撐俱樂部運行多久？”

羅鶴揚想了想，覺得形勢實在嚴峻：“算上你打進來的，賬戶裡的錢應該還能撐四個月左右吧，再拿不到贊助，全俱樂部都得喝西北風。”

祁溯聞言，輕聲一笑：“不會的，先鋒賽不是兩個月後嗎？”

羅鶴揚一愣：“什麼意思？”

祁溯道：“看看今天的青訓聯賽吧，應該能給你不小的安慰。”

-

-

江提的複盤會一開就是兩個小時，何霆很重視他以後的發展，分析得很細緻，把他平時習慣性忽略的缺陷拿出來重點糾正，兩個人在觀戰室裡從頭到尾細緻看了一遍比賽視頻。

江提聽得津津有味，并不覺得枯燥。

複盤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雖然是深夜，二樓的訓練室還燈火通明，一隊的三個年輕人還在組隊訓練。

即使知道他們戴着降噪耳機，根本聽不見他制造的這點聲響，江提上樓時，還是刻意放輕了腳步。

樓道沒開燈，光線是昏暗的。江提輕手輕腳走到訓練室門口，透過玻璃看到了裡面的三個人。

江提倚在門邊，望着裡面發呆。

隔着門闆，他聽到了裡面傳來飛速敲擊鍵盤的噼裡啪啦聲，祁溯戴着全黑色的耳機，有條不紊地指揮隊伍攻擊。

“波比繞後，許智把車開過來，殺完這隊人跑毒。”

“标點位置進圈，許智去占左邊炮樓。”

“……房區兩槍頭，直接沖。”

江提靜靜看着他們訓練，忽然想起自己半年前看到的視頻，那時候，祁溯也是這樣遊刃有餘地指揮，聲音沉冷幹脆，充滿磁性和魅力。

那個視頻他看了很多次。

連賽後采訪也看了，怎麼就沒認出溯洄從之來呢。

……他真不是個合格的粉絲。

江提看了片刻，悄悄轉身回屋。

他剛走沒一會兒，訓練室裡的遊戲就結束了，祁溯15殺吃雞，隊裡當之無愧的MVP。

“真爽。”波比摘下耳機，滿臉的興奮道：“這把居然還遇到韓服戰神隊了，這幫逼平時拽得勁勁兒的，還以為他們多頭鐵呢。”

許智呼出一口氣，胸脯輕輕起伏：“沒辦法，他們戰隊内部正在更新換代，兩個隊員都是新招的，配合當然還不夠。”

“那我不管。”波比撇撇嘴：“我被他們突擊手噴過，說我是幹代購的，此仇不報非君子，等着吧，我非把今晚的對戰信息翻牆發出去……”

他說着，低下頭吧嗒吧嗒打手機。

祁溯活動了一下酸澀的手腕，揉着脖頸起身：“我看你還這麼精神，不如再練兩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