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傳來拉扯的疼痛,足以證明小皇帝用了多大力氣。
裴郁璟被迫仰頭看着師離忱,下颌繃出力量的線條,也被迫将半個身子壓在師離忱腿上。
離得近了,他甚至能聞到小皇帝身上的淡淡熏香,近到他能清晰看出小皇帝笑容裡,所藏匿的幾絲森冷殺意。
裴郁璟嗓音低啞:“聖上,璟做錯什麼了嗎?”他直勾勾地盯着師離忱雙目,好像真的很疑惑。
師離忱噙笑,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到底問題出在哪兒。
五指用力的扣住裴郁璟後腦,扯着頭發,用力的撞向扶椅的把手,讓腦袋磕得嘭嘭響,連續撞了七八下,讓裴郁璟頭發都散了,才揪着提起來。
鮮血從裴郁璟額角流到繃緊的下颌,讓這張俊美陰鸷的臉染上了幾分邪性。裴郁璟也不笑了,陰恻恻地看着師離忱,眼神沉郁可怖。
“對,就是這幅表情,别給朕演。”
師離忱揪着裴郁璟的手用力到發顫,忍着系統開啟的二級電流,笑得扭曲,親昵道:“聽懂了?”
靜默須臾。
裴郁璟朝着師離忱咧開一個血腥與陰森的笑,突然用大掌鉗制住緊扣在頭上的那隻手。
師離忱手腕發麻五指一松,手被拉了下來。
裴郁璟聲音輕慢:“聖上……慧眼。”
他倏地擡眼,猛然将人按倒在椅子上,高大的身軀以壓倒性的姿勢俯瞰着帝王,手掌掐住了年輕皇帝的頸項,低垂着眼,完完全全展露出他狠厲的獠牙,“聖上三番兩次想索我的命,我也索一索聖上的命,您覺得如何?”
一滴血從他的下巴,滴落到了師離忱眼下。
命脈被拿捏在别人手上,師離忱卻根本不慌,隻瞧着裴郁璟笑,笑得肆意乖張,有恃無恐。
早在師離忱動手之前,樂福安就将殿内的宮人們清退,不曾想這南晉質子如此大膽,竟敢以下犯上。
樂福安變了臉色,卷着拂塵朝裴郁璟甩去,“放肆,放開聖上!”
拂塵破空,裴郁璟收緊了手掌,指腹之下能清晰的感覺到,小皇帝正在跳動的脈搏。
他頭也不擡地輕笑道:“退後。”
随着大掌用力,師離忱微微昂首,有些喘不上氣的悶哼一聲,立刻讓樂福安停下了動作,目光冷凝地盯緊裴郁璟。
他正準備喚金吾衛,‘來人護駕’就在口中,卻見聖上擺了擺手,嗓子無法發力隻能吐出兩個氣音:“退下。”
樂福安雖焦急,卻也隻能不情不願地退到一旁,擔憂地注視着聖上,一旦有異動他會第一時間沖過去。
燭火搖曳。
寬大椅子前站着的高挑身影,将椅子上散漫躺着的帝王完全籠罩。
四目相對,師離忱一指抹開眼下的血迹,本就妖異秾麗的臉,頓時綻放出危險的惡意。
裴郁璟忽的一怔。
是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師離忱并無任何害怕的迹象,甚至還在笑,凝視着他的狹長雙眸彎彎,唇角上揚笑地瘋狂,笑到胸腔都在輕抖。
似乎極為愉悅。
師離忱滿意極了男主的表現。
針對一潭死水很沒勁,這樣才有意思。
像是瓷捏的小皇帝,面對生死威脅居然還能笑出來。裴郁璟愈發看不懂師離忱,好奇問道:“聖上,不怕?”
橫亘在二人中間的手臂,布滿力量感與爆發力,隻需輕輕施力,就能捏斷師離忱的脖骨。
師離忱沒辦法出聲,缺氧讓他雙唇微張,臉上很快浮出紅暈,他不慌不忙地朝裴郁璟勾了勾手指。
裴郁璟俯身過去。
下一刻,他頭皮傳來一陣熟悉的拉扯感。
師離忱坐起身,聽着系統電流升到了三級的警告,三級電流疼入骨髓,他卻興奮到雙目發紅,一邊大口喘息,一邊狠狠揪着裴郁璟的頭,撞向椅背。
他語氣惡劣一語雙關:“出息了,威脅朕?有本事就和朕同歸于盡,沒本事就乖乖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