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務期間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意外,”陳雙穎将無人機的螺旋翼折疊起來這個無人機就變成了一個圓形巴掌大的小盒子,她看向散發着詭秘氣息的天空,“不過在這種地方執行任務并不是壞事。”
楚子航看着她手裡的動作也照做将無人機折疊塞進了外套口袋中,雖然還沒有在執行部進行更專業的培訓,但猜到了些許:“因為人迹罕至?”
“确實是很大的原因,不過最重要的是不用進行售後也不用擔心混血種的消息外露。”
兩人快速收好了無人機繼續前進,眼鏡中植入的系統與無人機又不同,不需要持續的信号接收,擁有自己的算法,隻要還有電力就可以運行。
空曠的樹林中連蟲鳴都沒有,隻有偶爾穿過的鹹腥海風,以及被海風帶來的淡淡血腥氣味。
“師弟,你很讨厭下雨天麼?”空氣安靜的有點讓人心慌,于是陳雙穎踢開了腳邊攔路的樹枝找了個話題問道,“感覺先前在船上還是海上暴風雨的時候你興緻一直不高。”
雖然楚子航臉上一隻都是很平淡沒有太多的表情,甚至都在守夜人論壇上已經被冠上了“冰山”的稱号,但精神系的言靈者總能感受到更細微的情緒變化。
師姐弟兩人雖然同屬一個導師算得上師出同門,但私底下卻很少除了有關專業和言靈以外的交流,除了陳雙穎已經大三開始四處做任務外,楚子航看起來就不像是什麼很健淡的人,即便兩人在訓練場對練也是陳雙穎莫名被師弟的冷淡感染然後互相禮貌點頭示意開打,打完點評幾句然後道别。
而且楚子航這人就和陳一銘一樣,杵在那一看你就能知道他是個天賦型學霸,高中努力學習了快五年(三年國内兩年複讀)的陳雙穎卻是需要靠後期努力才能達成如今成績的隻能暗戳戳給這種人豎大拇指。
陳雙穎想起在得知導師新收一個師弟後第一次看見他的場景,在卡塞爾學院的火車月台上,他一個人拖着行李箱站在到校的新生人群之外,與其他人有些格格不入,身邊那個叫蘇茜的女孩子幾次跟他搭話,他也是淺淺的回應幾句。
混血種的血之哀在他身上有着最具像化的體現,具像化到了陳雙穎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孤獨和孤僻,但在他的眼睛裡掩藏着什麼,也許是他必須要達到的目的。
“嗯。”楚子航回答。
沒有用可能,也沒有用也許,而是用一個鼻音表達了肯定。
“師姐也不喜歡下雨嗎?”
“不喜歡。你知道嗎,我們那屆的校外實戰課,在亞馬遜熱帶雨林,不像現在這樣,雷雨跟蚊蟲,還要追蹤一個潛逃近森林深處的高危混血種。”陳雙穎仰頭看向樹木間露出的天空,“我們在雨林裡找了他三天三夜,最後在一個山洞裡面找到了他,當時他餓的在吃一隻從樹林裡抓的猴子的手,身上有多處龍化現象,比你們看見的那個龍化更深,渾身都是漆黑的鱗片。”
“後來呢?”
“後來你師姐我就用言靈硬控他了咯,”陳雙穎笑着自我調侃道,她深谙在開啟一個心理話題的時候就是與對方同頻,即便不是真的讨厭某個事物但對話同頻說出自己的經曆也能拉近彼此的距離感,于是她出于師姐的身份對這個冷冰冰的師弟做一下心理幹預,想起上一個任務之中兩人曾經的交談,“你呢?為什麼讨厭雨天?方便說嗎?”
“……”楚子航沉默一下,“我聽說師姐是學院裡現在唯二的精神系言靈,師姐是想要給我做心裡輔導麼?上次富山老師也問過我這個問題。”
“怎麼想到這個?就是師姐師弟正常聊天。”陳雙穎繼續領着他往前走,若有所思道,“我也不是心理部的成員,但是我們精神系的言靈天生就對情緒比較敏感,我畢竟是師姐有義務關照師弟。”
果然是心理防備很強,不會輕易和人言深交淺,也能輕易從對話裡猜出别人的目的,天生就是做執行部刀子的好手,但對雨天,或者是暴雨有創傷後應激障礙。
“不想說就不說,那确實是我的話題不太好,跟你道歉,每個人都有保留自己秘密的權利。”不過現在也确實不是做心理輔導的時候,陳雙穎思緒回轉開口道,“你以後要是想說也可以随時來跟我說。”
“……師姐的言靈能夠記憶回溯嗎?”楚子航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