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女孩手裡拿着傘蹦蹦跳跳的走在斑駁的公路上，腳下是一些死侍的屍體，被祂操縱着的死侍見她靠近反而身體匍匐的更低了一些，仔細看它們還有些顫抖，像是潮水一般退後騰出了一條道路。

“畢竟我也想再看看，它還會不會再次捅穿自己主人的身體啊。”

跨坐在八足駿馬身上的奧丁緩緩擡手舉起了手中的槍。

複而又放下。

“……我們不是敵人。”鐵面騎士用龍文回應她，“尋找你幾千年，也隻是為了，把你拉入我們之中，等待那天的到來。”

“從來就不是同路人就沒必要說這種虛僞的話了吧，”陳雙穎看着祂，語氣中的活潑消失，在此刻變得冰涼像是一把剔骨刀，能活生生把眼前家夥的肉一點點剜下來，“等到那天來臨以後，然後呢？再從你們當中推舉出新的王代替那條毒蛇？”

“……，我們遲早要到新的世界去。”祂說，“帶着我們的信徒。”

“這些不人不鬼的家夥麼，那你們的信徒可真是幸運。”陳雙穎直視祂，“我們的戰鬥或許不會發生，畢竟你的命已經被我的老朋友預定了，我當然不會插手你們的恩怨。

“你們是最固執的——”祂說着，一根代表命運的銀線悄然出現，瞄準了黑發女孩的心髒。

昆古尼爾被投擲了出去！

然而槍頭在接近黑發女孩的瞬間像是戳到了個氣泡一般，輕飄飄的直接穿透了過去，陳雙穎的身軀化為虛影，後再度凝實！

“不是都說了沒用了麼？”

但就在她放松的瞬間，昆古尼爾穿透人□□的聲音還是響起了——陳雙穎驟然回頭，那柄長槍正正好從楚子航的胸膛前穿堂而過。

她的精神繃緊一瞬。

“如果你一個人來，吾當然不會和你戰鬥。”奧丁擡手，昆古尼爾化作一道金光回到祂的手中，被凝固的時間解鎖——楚子航捂住胸口左手支撐着刀單膝跪下口中吐出大口的鮮血的同時，身邊的楚天驕像是被燃盡的灰燼一般破碎消散。

“你怎麼會帶着軟肋一起來呢？”

“啊啦，睡了那麼久腦子就是會有點不清醒啊。”黑發女孩喃喃說，但感覺到什麼東西回歸了自己的身體以後，臉上很快就露出了微笑，“不過托你的福，來見你的所有目标倒是都算完成了。”

說完她斷幀般出現在楚子航的背後，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對着對面的奧丁揮揮手：“拜拜咯，你這個分身就留下來吧也算是禮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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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雙穎睜開眼睛就看見了站在亭子外抱胸看着她的陳一銘，但還沒有開口以前，一股鐵鏽味就湧上喉嚨，她擡手捂住嘴，鮮血從她的指縫間一滴滴流出。

“咳咳！”

“一時半會沒看着你你就要上天？！”陳一銘沖了過來掰開她捂嘴的手，神色陰沉的盯着她吐出來的血開口道，“不是說了最近不要強行動用言靈？”

陳雙穎從口袋裡拿出紙巾繼續捂嘴，含糊道：“隻是一點淤血，吐出來就好很多了，不說這個，你怎麼來了？”

“……到飯點了，你不是喊餓？”陳一銘松開她的手腕冷笑，“按照你的劇本來給你偷偷送飯來了，大小姐，結果就看你一個人在這裡吐血。”說着專題看向趴在石桌另一邊沒什麼反應的楚子航，“他怎麼在這？”

“嗨呀之前答應師弟幫他看診的，正好他在上海就還過來了，我也閑着，不要浪費時間，這不正好我還吧淤血排出來了麼？”陳雙穎張口就來，說話也是半真半假，“而且我現在不能用言靈長時間戰鬥他也是個戰鬥力吧，我幫他看診他給我報酬，就是這樣，嗯，沒錯。

“好了，你送完飯就趕緊走，幹你自己的活去，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有數。”

“你最好是真的有數，陳小二，”陳一銘盯着她說，“等這件事情結束了再收拾你——飯菜我放在祠堂裡了，你記得按時吃。”

陳雙穎把含着的滿口血液吞下，再敷衍了幾句才終于把陳一銘忽悠走。

這次尼伯龍根幻境的行動當然不隻是單單要将楚天驕的記憶拿到，那個白發女孩也從來不是一舉一得的人，能達成的事情更多當然是多多益善。

在和她交換之後，陳雙穎找到了混沌之地已經失去神智的楚天驕——楚子航記憶之中的楚天驕在白發女孩動用太古權限把奧丁呼喚來之時，一切就變成了真實的，擁有羁絆的，楚天驕的靈魂與記憶裡的他相連——她成功悄無聲息的換取了他的記憶，夢貘當然可以竊取記憶，尤其還是屬于楚天驕最深刻的記憶——與奧丁在尼伯龍根厮殺、那個東西的所在地，以及，他從前和家人相處的點點滴滴的記憶。

記憶殿堂就像是一個池塘一般，裡面最漂亮的錦鯉被陳雙穎眼疾手快的撈出來了。

這是第一得。

而第二得就是——

“你要刨除楚子航身上的烙印？”陳雙穎驚訝。

“你的導師不是說要讓他以後跟你一起任務行動麼，如果他身上有奧丁的烙印，那麼你可能随時都會被一起帶入奧丁的尼伯龍根。”白發女孩說，“雖然奧丁現在和我們互相忌憚，但如果你真的被卷入現實的尼伯龍根之中，是逃不開昆古尼爾的鎖定的，我不一定每次都能救你。你的能力也沒有恢複到可以屠殺一位君主的程度，所以我要清除隐患。

“祂手上那柄槍雖然是必中的命運之槍，但在這裡，是我們的世界，命運可以殺死祂印象中的楚子航，隻要楚子航在祂的印象中死亡，那麼烙印自然會消失。

“隻要我們把控好現實與記憶幻境的界限就能做到。”

“你現在真的可以做到麼？不會失手？不過你最開始不是跟我說要來揍一頓奧丁的麼？”陳雙穎幽幽的問，“你這是在前面吊一個胡蘿蔔把我當驢呢？”

“我什麼時候失手過？你這麼想我我真的有點傷心了姐姐。”

“現在已經厚顔無恥了嗎？我還是喜歡你之強裝作地獄裡的幽魂的時候。”

“讓你感受一下擁有過的權能不好麼？奧丁的這個分身在已經被我們關閉的世界裡之後是出不去的，之後這部分的記憶當然祂的本體也不會接收到，等你好了我們就進去找祂練級？算個小boss圈養起來可以随便刷，這樣你會不會覺得好過一點？”

這是第三得，免費的陪練到手。

隻不過在上一個任務之重消耗過于猛烈，再替楚子航“擋”一槍，吐血已經算是輕的了。

——

碎碎念：

太古權限是修訂版裡面出現的詞語，“因陀羅之怒”“濕婆業舞”都屬于太古權限。

堵車……國慶真的堵車……人人人人人人人人我人人人人人人人人，硬是在車上碼完一章……估計回程還能再碼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