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移開視線,從回憶假身份的制造和對其他賓客的觀察中收回神,食指落在自己面前兩張牌的邊緣。
他擡眼看向右手邊的荷官:“隻要十億元,什麼願望都可以實現是麼?不管是誰?”
荷官笑着點頭:“是的,這位客人。”
降谷零察覺到了中年男人緊張看過來的視線,他是新上桌的客人,一個新人就意味着牌桌上出現新的變故。
中年男人已經擁有了八億籌碼,身上的衣服卻是陳舊的,那麼就意味着他是有什麼必須要極樂館才能給他實現的願望,不然早就帶着八億元直接下桌離開了。
八億日元都不能辦到的事情,但是極樂館可以辦到?藥物?還是什麼。降谷零心裡沉了沉,上一局他圍觀時就發覺了這個中年男人的謹慎和小心,中年男人赢得了三千萬的籌碼,就這樣的趨勢,他是一定要赢下十億日元的願望的。
“第一輪下注,從小盲注左邊的玩家開始,各位玩家可以選擇跟注、加注、全下或棄牌。”
“Raise(加注)。”中年男人直接丢出了一千萬的籌碼讓加注翻倍。
年輕女人看了他一眼,輕笑了一下,同樣移出一千萬的籌碼:“call(跟注)。”
降谷零抛出一塊黑金色籌碼:“call。”
輪到他身邊的女人:“call。”
荷官拿着攬杆将所有下注籌碼到籌碼池後,本輪的籌碼池已經堆到了四千七百五十萬日元,再度洗牌完成後,身穿馬甲制服的荷官黃金瞳閃爍,聲音好似帶着蠱惑:“我将發出三張公共牌。”
牌桌之上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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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此時位于極樂館所在的山下的附近民宿裡,正斂眉檢查着吉他包裡狙擊槍的零件和子彈。
二十七分鐘,降谷零已經失聯的時間。
極樂館近千米内沒有臨近的山峰可以作為狙擊點,這讓他在此次任務裡或許不能直接為降谷零提供後續支援。
将狙擊槍檢查完畢後,諸伏景光從吉他包的最底層拿出了手槍和子彈,才将狙擊槍重新安裝進吉他包的凹槽裡,準備拉上拉鍊時,窗外遠遠響起摩托車的引擎轟鳴聲。
摩托的聲音逐漸靠近了兩戶建的民宿,諸伏景光手上動作加快,扶起吉他包靠在櫃子邊後,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借着民宿前的路燈看清了靠近的摩托車,摩托車停在了民宿門口,上面的駕駛員是一個穿着騎行服戴着頭盔的女性。
諸伏景光見人下車直接敲響了民宿的大門後心裡默默警惕幾分,将手槍确認完畢收進包裡,戴上鴨舌帽背着包打開了租住的卧室門走了出去,将狙擊槍留在房間内。
正要下樓時碰上了上樓來的民宿老闆。
“綠川君?這麼晚了還要出門嗎?”老闆驚訝道。
“嗯,在山附近找找靈感,”背負着吉他手假身份的諸伏景光如是說,“我不會走太遠的,不過今晚應該不會回來了,您不用給我留門。”
“哦哦,那綠川你自己小心啊,雖然我們這邊沒有熊,但是晚上山裡的蟲子還是很多的哦。”
諸伏景光點點頭:“那麼回見,打擾您了。”
他走下樓梯轉角,往下看卻看見了一個眼熟的人。
“綠川?”已經揭下頭盔進門的棕色短發女生趴在一樓的樓梯扶手邊上仰頭看他,“你什麼時候換名字了?”
“……川越小姐,你怎麼在這裡?”諸伏景光下意識擡頭看了眼上面民宿老闆的背影,然後加快腳步下樓,站到了棕發女生的對面,認出了她就是那個騎摩托靠近的人。
“我預定了這裡的房間,準備等回來之後住一晚。”川越美江歪頭說,“先過來放點東西。”
“回來?”
川越美江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粉白色的名片晃了晃:“之前委托你和降谷調查的那件事,我也收到了極樂館的名片,既然收到了那就來看看極樂館到底是什麼地方——所以你改名了嗎?”她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