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的女孩眼睛依舊閉着,茶室外面向庭院邊走廊暖色系的燈光打在她披散的長發和臉上,給她朦上溫柔的顔色。
“……喂,你還要睡多久?”降谷零控制着自己從她臉上移開了視線。
回應他的隻有懷裡人綿長的呼吸。
怎麼會有人在兇案現場附近睡的如此心安理得?降谷零深呼吸,想要把人搖醒,但現在他的身體卻完全不接受他的指令。
算了。
降谷零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産生了“算了”的想法。
于是他就這樣的姿勢當人形靠枕當了三個小時,外面查案的人來來往往似乎把這裡還有一個沒有問過話的人遺忘了一般。
為什麼知道是三個小時,因為三個小時後他胳膊發麻想要活動的時候才發現那個“指令”的時效結束,他可以活動,拿出手機确認了時間。
手機劃開是下屬們已經在周邊檢查過布防結束等待指令的信息,降谷零回複“暫時原地休整待命”後收起手機終于調整了姿勢。心裡歎了口氣,他還是沒有把人搖醒,而是彎腰起身拿來了旁邊的墊子把人放平了墊着腦袋,然後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
晨光熹微的時候,白發女孩終于睜開了眼睛。
“……你不害怕麼?”降谷零聽見響動,從茶室外的走廊重新進到茶室内。
“害怕什麼?”女孩打了個哈欠,“你不能傷害我,這家人的官司也不會牽扯到我身上。”
“看到人的屍體你一點恐懼的情緒都沒有嗎?”
“你會恐懼嗎?”女孩用問題代替了回答。
“……不會。”
“真的不會嗎?”女孩擡眼看他,“人類在看見自己同類屍體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産生害怕的情緒,隻不過有輕重緩急,這是刻在靈魂上的恐懼,人類是逃避不了這種恐懼的。”
“所以你在變相承認你不是人類嗎?”降谷零抓住她話中的側重點。
“我可以是。”女孩無所謂的說着起身,将身上滑落的外套遞還給他,“至少現在我是,隻不過我沒有人類的靈魂,所以我不怕。
“屍體并不可怕,死亡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利用剝奪其他生命權利,利欲熏心權力者的心。”
降谷零看向她,心裡得出結論:“你知道兇手是誰?”
女孩擡手把長發紮起來:“也許?不過這并不關我的事,我今天還有行程要趕呢。”
“不要告訴我你睡的那麼香是為了——”
“不然呢?”女孩放下手奇怪的看着他,“出來玩當然要養精蓄銳,不然怎麼有精神去逛啊?”
“你不是執法者嗎?你就這樣看着有兇殺案在你眼前發生不管不顧了?”降谷零上前幾步質問道。
女孩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我是執法者?”
“……我不知道!”降谷零咬牙說,“但是我會猜,不要把所有人都當傻子,你那什麼‘血裔’的必須條件砸下來怎麼都能猜到一兩分吧?如果你自己不是的話,為什麼會要求我是?”
“好吧,我是。”女孩沒有後退,微微歪頭說道,“但是這隻是人類自己的自相殘殺而已,就像你,你會去管有人偷竊嗎?”她認真的說,“這兩樣在我看起來沒什麼不同。唔,我想想,就像他們說的‘殺雞用宰牛刀’?差不多一樣的意思。”
降谷零氣笑了:“那你還真是厲害。”
“謝謝,所以我能走了嗎?”女孩點點頭,摸摸衣服口袋拿出手機,查看時間,“我今天要去好幾個地方呢,還不去洗漱的話待會要趕不上電車了。”
“你昨天的導遊是前田惠吧?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也不可能繼續再做你的導遊了。”降谷零沉聲說,“不如你留下來幫忙盡快破案,等結束後明天我幫你從學校請假,帶你在長野玩兩天如何?
“幫你安排行程,還能免去擠車。”
“……你在讨好我嗎?”女孩似乎是有些不解,“就因為一個兇殺案而已?”
金發青年額頭的青筋跳了下:“如果你認為是那就是。”
女孩赤金色的眼睛凝視他幾息,似乎是在考量些什麼。
“那麼,既然是你第一次向我請求,”女孩說,“我答應了。”
——
碎碎念:
會先一口氣把這個長野的案子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