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核醒的比你早，他和我說了一切。”床邊少年輕聲歎息：“真是奇迹，你們兩個能活着回來，對面是千手最強幻術師梅華和族長右手森，即使是我帶隊也—— ”

“我失手了，哥。”泉奈輕輕打斷他，“秋用自己的命掙來唯一的空檔，我卻……”他用另一隻手臂擋住雙眼，不想讓大哥看見自己難看的表情。

“從同伴背後出刀嗎？”斑很慢地說，“聽完火核的彙報，我就在想該怎麼和你說這件事。剛開始的時候我想【果然是奈奈醬跑出來了啊，如果是泉奈的話，要能冷靜出刀才對。】後來我又想啊，這樣和你講是不是太殘忍了呢？【如果擋在我前面的火核，我會出刀嗎？】我扪心自問，答案卻暧昧不清。”

“再後來呢，我又想，”他定定看着她，“如果擋在我前面的是奈奈醬呢？如果奈奈醬為了我們的任務、大義或者其他亂七八糟的玩意擋在我面前，讓我出刀呢？”他聲音顫抖，抓着泉奈腕子生疼，“去他的吧！我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哥哥送妹妹上戰場，母親看着孩子一個個死在眼前，錯的不是我們，是這個時代啊！”

泉奈說不出話，眼睛卻亮的驚人，這樣的斑哥…

“一直想和你說對不起，讓年幼的你不惜隐藏性别上戰場，是哥哥太弱了啊。”斑握住他的手，渾身顫抖，“你以前那麼喜歡娃娃，滿屋子滿屋子都是，現在卻隻能與刀劍為伍…哥哥真的很沒有用啊。”

“不是這樣的，斑哥…”泉奈聲音發澀，斑哥他，明明是比任何人都要溫柔的存在——

“泉奈啊。”斑鄭重說道，“無論再怎樣自責，哥哥已經讓你踏上修羅之道了。”

“哥哥現在還不夠強大，但是我總有一天會成為一名強大的忍者，”他定定看着他，“我希望你可以站在我身側，協助我一起改變這糟糕的世道，我想為宇智波一族帶來和平，幼童不再上戰場，悲鳴不再常響起…泉奈，你可以答應哥哥的請求嗎？”

“宇智波的和平…嗎？”泉奈睜大雙眼，如果和平真的能夠到來的話…“我答應你，斑哥。”他認真的回答。

“我會和你一同見證，那和平的盛景。”

宇智波斑笑了一下，他笑起來其實很好看，但即使是泉奈，也越來越少見他微笑了。

我會陪着你的，斑哥。望着趴在他床邊沉沉睡去的斑，泉奈輕輕從他掌心抽出已經青紅的手腕，細細為兄長理順額前每一縷碎發。

“守了三天三夜呢，隻為等你醒來。”随後進來的醫忍看看這兄弟友愛的畫面，有意無意說道。

另一邊，成功奪回卷軸的千手族内氣氛卻并不高漲。

被施了自毀符咒嗎？損失了重要卷軸内容，也失去族内最好的幻忍，千手佛間面色不善。

“宇智波的援軍增援很快。”千手森不帶感情的叙述，“活捉田島兒子作為人質是我臨時提出的想法，這影響了原本的作戰計劃，是我的失職，請您責罰！”

佛間朝自己土下座的部下擺擺手，“也罷。關于那孩子的訊息之前從未聽說過，想必是剛上戰場的毛頭小鬼，你應該更占優勢的吧，扉間？”

面對父親的質問，千手扉間也沒什麼表情：“很慚愧，父親大人，但敵人比想象中棘手。”

“還洩露了名字，嗯？”千手佛間森然不動。

“這次沒能殺掉。”扉間在父親氣勢壓迫下面色如常，“下次殺掉就是了。”

“死人是不會洩密的。”他擡頭，父子倆目光交彙。

“敵人畢竟是宇智波。”千手佛間收回威壓，“作為千手一直以來的對手，這次的事…就先這樣吧。挑撥了羽衣和宇智波一族的關系，核心目标到底是完成了，剩下便是各個擊破。”

“但是，我不希望還有下次。”

“是，族長大人。”“是，父親大人。”二人垂首，離開屋内。

千手森剛剛走遠，角落裡便冒出一個黑影，扉間眼前一花，以為是某個蘑菇忽然膨脹——“呐呐，扉間！”蘑菇頭的兄長一把攬住他肩膀：“你還好嗎？父親大人他沒有生氣吧——”

“你好煩啊，大哥！”扉間使勁，卻掙不開少年的熊抱，隻好在哥哥的碎碎念中拖着他朝房間走去。

“啊呀我回來時吓了一跳，梅華姐重傷不治，桃華哭的跟淚人一樣，我心裡急得不得了，擔心你這出事…”

“聽說你們沒有殺小孩子，哥哥我真的長舒一口氣呢，殺小孩子的人可是要下地獄的哦…”

“我說大哥。”扉間停下腳步，面容平靜：“你虛僞不虛僞啊？”

“不殺小孩子，戰場上的敵人還分大小嗎？再說了，等小孩子長成大人再殺掉嗎？有什麼不同，不過是安慰下你那可憐的良心罷了——”

“曾經因為一個人沒有出刀，所以我才能和你在這裡争執。”大哥打斷他，目光如炬，“我每年都會祭拜他，我感謝他。”

是啊，他猶疑了，所以我活了下來。他永遠躺在了戰場上。而如今，他的弟弟又猶疑了，沒有穿過同伴身體向他揮刀，所以我又活了下來。

“我累了，大哥。”扉間繼續朝前，這一次，柱間沒有跟上他的步伐。

“真可笑啊，這樣的忍者世界。”回到房間，握着藏在櫃子裡的尺八，兩年過去，這支尺八還是同當初一樣難看。扉間苦笑，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上戰場的光景——

七歲的他在戰場中央，鮮血、厮殺聲，同伴一個個倒下，他格擋，隻能格擋，因為眼前的宇智波是那樣強大——

“還是小孩子呢。”敵人呢喃，那也不過是比他大一些的孩子罷了。他看着敵人舉刀，刀刃銀光燦燦，卻沒像預期中那樣落下。他的對手遲疑了，可他沒有，他攥着刀柄，爆發出自己都不可思議的速度，直直向前沖去——

“奈奈…”他聽見敵人最後的遺言，随着他倒下，懷中有什麼東西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