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間和斑見面部分參見原著漫畫
……
“去吧。”白發男孩揮手臂,忍鷹尖嘯着朝他身後飛去。
通靈獸是鷹?對方同自己一樣也是向族中彙報消息嗎?是叫大人來嗎?對方知道哥哥是宇智波嗎?不會,扉間謹慎,一定會調查清楚再作打算,再者私會外族這事可大可小,他會替兄長考慮…幾個念頭在泉奈心頭閃過。
他觀察着扉間的一舉一動:男孩大概也是偷偷跟着兄長前來,一身緊身黑衣,沒穿戴護甲,慣用長刀也沒有背在背上,看起來是很随意的居家打扮。
“什麼嘛,兄長他總是給人出難題。”他看見扉間蹲下身,嘟囔着将石子丢過對岸。
泉奈沒有露頭,幾乎可以肯定,扉間沒能發現他。
壓下小小的得意,泉奈冷靜分析——要上嗎?現在是好機會,遇見非戰鬥狀态的千手扉間機不可失。但哥哥他們離得并不遠,他也不清楚柱間的實力…
再說,萬一是陷阱…他吞吞口水,決定先靜觀其變。
扉間卻再沒有什麼動作,男孩緊抱膝蓋,就這樣在對岸坐下。
羅刹鬼也會有這樣疲憊的時刻啊…泉奈稍稍松了口氣,恍惚發現對方也不過是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罷了。
太陽漸漸高升,扉間取出兵糧丸咀嚼。太陽緩緩西垂,扉間仍靜靜望着河水。
“南賀川,南賀川,多少忍者的魂魄随你漂往奈落?”仔細辨别,扉間的聲音其實很好聽。夕陽映在扉間身上,男孩的白發鍍上暖色,煞氣消退,竟有了幾分平和的氣息。
如果有選擇,他會不會也不想做一名忍者?奪取他人性命是一場孤苦的旅行,一路隻有亡者悲鳴,道路盡頭大概率也是死于敵手,他有同齡朋友嗎?聽說他兩個弟弟都死了,他會不會難過?
他一定也很難過。
靜靜地,泉奈遠遠聽着斑哥和柱間的笑鬧聲,千手扉間一個人孤零零坐在河邊,如同三途河岸鬼魂的幻影。
一瞬間,泉奈覺着自己恍惚理解對方——這理解化為莫大的悲哀,又彙成灼灼暖意。
這世間原來有與他如此相似的存在,與立場無關,除了恨,他第一次為認識千手扉間感到一絲欣慰——
總有一天,我會認真殺掉你,不折磨,不虐待,戰場上幹幹脆脆,無關悲喜。他用自己最大的敬意,暗暗發誓。
兄長他們回來了…扉間大概也有所感知,男孩起身,很快隐入林間。
不多時,泉奈果然看見熟悉的身影。少年們滿身泥土,看起來度過了非常充實的一天。
柱間站在對岸,斑回到河這一側,心有靈犀,他們同時向對岸丢出石頭——
“我們兩個都丢過去了哦。”他看見柱間朝河對岸揮手。
“這塊石頭用來打水漂很合适啊,在下次見面前,就先放你那保管好啦,别弄丢了哦蘑菇頭。”
“你這個刺猬頭混蛋!”
斑朗聲大笑着招手轉身,夕陽餘晖落在兩個少年身上,他們好似一對最親密的夥伴,說着“明日再見”的誓言。
我很遺憾,哥哥,真的很遺憾…遠遠跟在斑哥身後,泉奈不斷調整心情。
無論你讨厭我也好,甚至恨我也罷…我的立場,我的決意…想起蜷在河邊的那抹白發,泉奈穩定思緒。
對方大概也同自己一樣,有了同樣的覺悟吧。想起扉間的臉,泉奈有了面對一切的勇氣。
……
“斑大人、泉奈大人,族長大人叫你們立刻去他那裡,非常緊急的樣子。”千葉一臉擔憂的望着兄弟二人。
“不會有什麼事的,千葉醬。”斑尚且疑惑,泉奈卻露出溫和的笑容,“辛苦你等這麼久,快去休息吧。”
“我給你留了番茄和魚,偷偷藏在你房間裡,記着要吃。”女孩附在他耳邊悄聲嘟囔,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那孩子愈發可靠了呢…雖然千葉比他年長,但背負着秋的遺志,他總将她當妹妹看待。
“你知道是什麼事嗎,泉奈?”女孩走後,斑問他。
泉奈頓了頓,他不想對兄長說謊:“我跟蹤了你,哥哥。”斑停下腳步,泉奈側身,他不敢看斑的眼睛。
“我很遺憾,但并不為此感到抱歉。”推開父親房門前,他如此說道。
“那麼,開始彙報吧,泉奈。”雖着私服,但父親大人今日如同族會中一般嚴厲。
“是的,父親大人。”泉奈躬身,開始細細講述近幾個月的發現,重點講清今日所見,以及他的猜測。他字斟句酌,條理明晰:盡力将故事在不失本真的情況下偏向兄長。
即使作為族長之子,通敵都是不可饒恕的重罪,這他再清楚不過。
“你做的很好,泉奈。”沉默良久,父親開口:“現在我們來說說你的事,斑。”
“你是我現存的長子,宇智波一族未來的領路人。”他發出重重一聲歎息,“這次我對你很失望…非常失望。”
“為了你的名譽着想,這件事先不要聲張,明日我會與泉奈和你一同前去。萬幸的是敵人在明我們在暗,千手的調查恐怕沒有那麼快,明天大概率是千手扉間暗自跟随,即使是普通的外族忍者,私通也是重罪——你們沒有互換族姓,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這也是個機會,”父親嘴角揚起,“千手佛間的兩個兒子一同出現…如果兩個活捉,或者殺一個留一個…”
“父親…”兄長露出難過的表情,片刻猶疑之後,他垂下頭,“我明白了。”
“都去休息吧。”父親下達逐客令,“明日的任務,務必打起十二分精神!”
“是!父親大人。”頭一次,他的回應蓋過哥哥的聲音。
回去路上,斑第一次不與他同行。他們一前一後走過悠長的回廊,泉奈跟在他身後,不知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終于,他們停在房間門口,一左一右,兄弟二人的房間緊挨在一起。
“你對我設局。”兄長拉開障子門,面無表情,“我毫無防備,因為是你。”
紙門輕輕關上。斑的屋内沒有點燈,月亮隐沒在雲間,四周漆黑一片,泉奈站在黑暗當中,巨大的悲傷彙成酸澀的河流将他沖擊:他早已做好做惡人的覺悟,但真到這一刻,他還是…
是你先對我藏起“秘密”的啊,我親愛的兄長大人。泉奈想揚起嘴角,太難了,隻得放棄。
優先将情報告知作為族長的父親大人,将宇智波的損失降到最低,讓兄長你戴罪立功,若不戳破你的夢境,任由事情發展到無可奈何的那一步嗎?我不惜你厭惡我,隻是想…保護你。
可為什麼,你要露出這樣的表情?紙門内外,兄弟二人在黑暗中久久伫立。
第二天,懷着沉重的心情,泉奈早早起身收拾忍具,做好戰鬥準備。
拉開紙門的那一刻,他瞧見“碰巧”同時出來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