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善的交付過任務後,您說想一個人靜靜。後來我在密室裡找到在手腕上一道道刻下劃痕的您。
您丢下苦無,手足無措的樣子就像當年哥哥為保護您犧牲後,我們初見時那樣。我用醫療忍術修複您傷痕累累的手臂。你像個犯了錯誤的孩子一樣說:“真對不起千葉,還得麻煩你治療我。”
你不知道那時候我有多悲傷,泉奈君。自那後你連自.殘都不做,是因為不想損傷作為族内頂尖戰力的自己的□□嗎?你一直緊繃着,隻是因為宇智波需要。而現在,因為宇智波需要新的眼,您終于要走進那溫柔的良夜了嗎?這就是您所期待的最後?雖然沒有和我明說計劃,但您根本沒想着活着回來吧。【一定要将萬花筒移植給大哥。】您如此囑咐我說。太殘忍了,不覺着嗎?對您,和深愛着您的人們。不,您根本就不在意吧,或者說您從未相信過會有人深愛着連您自己都厭棄的您。
千葉淚流滿面,但沒有阻止他前行。正是因為知道泉奈所在意的一切,所以她于心不忍。
但她也有自己的決心。比和泉奈約定的時間早兩日出發,她悄身潛入火之國,她很擅長潛伏追蹤,尤其對方是宇智波泉奈。雖然外貌有所掩飾,但那人的神情動作她再熟悉不過。尋了半日,她瞧見了宇智波泉奈不願示人的另一面。
女子裝扮的【他】全然另一副模樣。千葉喉頭發癢,将她護在身後的少年與不遠處的女子身影重合,泉奈正舉着紙網朝身旁男人展示還在躍動的金魚。男人凝神看【他】,眼裡的光芒她再熟悉不過,因為她也滿心滿意将那人珍視着。想起臨走前泉奈向她交代的話,太逞強了,千葉想。
“看到紫杉一族孩子的臉,我實在于心不忍,多可笑,作為敵人最後的憐憫就是讓他死在父母懷裡,我想保護我們的孩子就不得不殺其他家族的孩子,千葉啊…”那時泉奈笑得凄厲,她是醫生,但隻能醫得了他的外傷,心中的傷痕她無能為力。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宇智波族内最肮髒陰暗的工作都由泉奈一人承擔。“兄長大人站在頂端,這些瑣事不用他煩憂。”泉奈微笑着隐入黑暗當中。
有一段時間她擔心泉奈的弦會崩斷,但是沒有——作為旁觀者,千葉清楚,是千手扉間救了【他】。
千手扉間冷靜、強大。在千手族内充當着泉奈的角色,該接的任務他一個不漏,該殺的人他一個不留。令人尊敬的敵手,黑暗中他們隔河相望,既是對峙也是相守,是他的存在支撐着泉奈走下去。
而現在…望着融入祭典的青年男女。想起那日活着從崖底走回時泉奈的表情,思及過往種種,悲歡故事在她心中漸漸清晰。
如果真由您親手了解千手扉間性命,這份痛苦…我無法置之不理。她苦笑着離去。恰好扉間擡頭,柳杉枝條微晃,其上空無一物。
“沒什麼。”他回頭對泉奈笑道,“我們繼續朝前走?”
泉奈壓下心頭困惑。“好。”二人牽手向前走去。
丢水彈、套娃娃、扔飛镖。投擲類項目是二人專長,不一會獎品就多到捧不下。得到扉間允許後,泉奈把他們赢得的獎品都送給身邊滿臉羨慕的孩子們。
然後他們去吃了小吃。章魚燒滋滋作響,木魚花微卷,冒出好聞的香味。扉間用竹簽挑起一顆沾滿醬汁的丸子,輕輕吹涼。
“給。”就着他的手,泉奈咬下這鹹甜美味。“很好吃,你也嘗嘗看。”她唔哝不清側頭,露出嬌憨模樣。
挂着醬汁的雞肉串鮮嫩,炖的入味的蘿蔔微甘。但兩人不約而同都對烤鲭魚評價最高。“以後讓你嘗嘗我的手藝。”二人在河畔駐足,扉間轉身對她說:“捕魚的話我很在行哦。”
那是與死去的泉哥相似的口吻——過往的傷疤被扉間挑起,但挑去腐肉才能有新膚再生。他在試着彌補兩族間的隔閡啊,就從“我們”間的故事開始。泉奈笑了。暮色四合,倦鳥歸林,绛紫色天空下,男人表情柔和地簡直不可思議。恍惚間,漫長的時光中無數個千手扉間身影交錯。
她想起長刀捅入宇智波族人腹腔的扉間,刀光轉瞬,他隻剩殘影略過,族人的鮮血濺她一臉,成為她半月的夢魇。她想起偷襲千手基地暴露後帶隊反擊的扉間,他舉着火把協調指揮,目光含冰,表情似雪。她想起懸崖下他發覺她身份後的沉默。“就這樣吧。”他沒有奪她性命,反而提出暫時停戰的建議。最後,她想起南賀川邊男孩毛茸茸的頭頂,麻雀停在他掌心,他笑了。那是她第一次見他笑呢。
無可抑制,眼淚又要奪眶而出。她尴尬地揉眼,真丢臉啊,但千手扉間沒有笑她。
他隻是輕輕擁抱住她。兩顆熾熱的心隔着衣衫砰跳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