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曉擡手拔下木棒,烏黑的長發随即如瀑布般傾瀉,她将頭發胡亂纏了幾圈,确保沒有遺漏時候再用木棒束起來,
當她松手的刹那,炔星長長地舒了口氣,他忍很久了,這下終于舒服了。
經過三碗不過港時,說書人在講着摩拉克斯如何丢下長槍,長槍又是如何形成了如今的孤雲閣,
“這些故事我聽二十多年了,但隻要再聽見,還是想坐下來再聽一遍。”炔星遠遠地看着,
胡桃說:“不過說到關于帝君的故事,客卿倒是講過許多不一樣的,像什麼帝君品翹英莊仙茗、帝君誤入藕花深處之類的有好多呢。”
他們站在邊上聽了一會,說書人講的故事千曉聽了千百年,野豬每次沒故事講了,就把這件事翻出來,添油加醋地再講一遍,
由是千曉對摩拉克斯有了一個很深刻的印象——他力氣很大,幹活一定很方便,一手扛一桶水絕對沒問題!
不過現在比起這些,她更對胡桃口中的客卿感興趣,
從昨天開始,她就對這位博古通今、學富五車、大手大腳、不知柴米油鹽的客卿念念不忘,
但礙于她是新員工,不好直接向胡桃打聽,謹遵員工老闆相處之道的千曉深谙不要随意打聽疑似老闆關系戶的道理,
能把個人花銷記載公司賬上,這不是一般的關系戶啊,這可是王維詩裡的……
咳咳,不要再玩梗了,
所以,她一直沒有敢問胡桃,既然現在胡桃直接說了,就被怪她不客氣了,
“堂主,你說的客卿真的懂這麼多嗎?”
先從小點切入,慢慢引出最後想要的答案,徐徐圖之,千曉在心裡完美地計劃着。
但未等胡桃開口,炔星先激動起來了,“當然啦,我昨天說的你都沒聽進去嗎?我們客卿何止知道的多,旁人或許不了解,但我跟他相處那麼久我還不了解嗎?璃月大小往事,風俗民情,客卿都知道。”
“……”
怎麼把他給忘了。
計劃被中斷,千曉悶悶不樂,“你昨天還說客卿整天見不到,今天又說朝夕相處,這讓我怎麼信?”
“诶?千小哥,話不能這樣說啊,再怎麼樣我們也是一個……一個……”
“一個單位的。”千曉沒讓詞窮的炔星話掉地上。
“對,我們是一個單……,等等,單位是個啥?”
“我說你們倆,”胡桃将拌嘴的兩人分開,“不要争了,以後相處的機會多着呢,客卿還不好見?”
胡桃笑了笑,“那個,我接了個委托,下面跟你們不順路了,炔星跟小哥先回去吧。”
炔星跟上胡桃,“是四玉家的嗎?”
“诶?你怎麼知道。”
“四玉對我有恩,堂主我跟你一起去。”
“好,”胡桃對千曉說,“小哥,那我和炔星去處理委托了,你自己先回去吧。”
“嗯。”千曉點點頭,估計現在儀官小姐也将賬單報上來了等着她去處理,
不出意外,她又要見證那位客卿大人豐富的生活了,
千曉,走了一段路,獨屬于璃月港的木橋就在不遠處,偌大的紅楓樹像站起曆史長河中的老人,落下的楓葉又被吹起,
她看到樹下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這麼巧嗎?
黑發青年背對着千曉,此時的他被陽光蒙上一層厚重的光影,似乎在觀賞流水,長風吹過他流蘇耳墜,和漸變的發尾飄蕩在充滿早炊氣息的空氣裡,
他筆挺端莊,一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輕扶着欄杆,有種獨立寒秋的肅然,
而經過歲月洗禮的桦木橋更襯青年的神姿,
千曉走上前,“先生,又見面了。”
青年轉過身,眼尾不明顯的笑意似乎沾着陽光,是料峭春寒裡的一抹暖色,可他不動如山,
“嗯,又見面了。”
“先生在看什麼呢?”千曉往水裡看了看,除了幾條紅色的錦鯉和漂浮的落葉,再無其他。
“流水葉落,不乏趣味。”青年看着千曉,“小千在做什麼?”
“沒幹啥,”千曉背靠着欄杆,擡頭看着青年,随手接了片落葉放在頭頂,“在回去上班。”
“上班?”青年不解。
“就是當值的意思。”
“原來如此,怎麼看上去愁眉苦臉的。”
千曉将頭頂的落葉拿下來,放在桦木欄杆上,“愁眉苦臉是因為有個員工很讓我頭疼,對了,先生,你聽說過鐘離這個人嗎?”
青年微微一愣,“略有耳聞。”
千曉看着青年說,“其實也沒有多大事,就是這人花錢太厲害,讓我很頭疼。”
青年不理解為什麼花摩拉會讓人頭疼,世間萬物皆有存在的價值,商品标價便是用固定的刻度給他們的價值标了量,
标價既然存在,便是合理,
而喜歡向來難得,摩拉更是身外之物,若能用摩拉換取喜歡的東西,豈不是劃算?
即使不理解少年的苦惱,但他還是很配合地附和着:
“嗯,确實過分。”
“是的吧,”千曉歎了口氣,“罷了,不提那麼多,我要去上班了,先生,謝謝你聽我講這個。”
“無妨。”
“作為謝禮,這個給你。”千曉從兜裡掏出一個東西遞給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