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頭上的感覺不再傳來,鐘離已經走到了千曉的面前,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便先說,像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一樣,
“郊外夜晚常有野獸出沒,丘丘人或盜寶團也盤踞于此,小千形單影隻着實危險,我陪你同往。”
千曉想說野獸算什麼,她最好的哥們兒就是野獸,還是千年老野獸,至于丘丘人,她搶他們寶箱卷心菜的時候客卿估計還沒出生呢,還有盜寶團,在山裡,盜寶團隻是人,她可是野人,石頭做的野人跟着一直會說話的野獸,想想都不該是她害怕吧?
可這些話在擁有岩系神之眼的客卿面前,肯定會被當成神經病送到不蔔廬看腦子的。
十分愛惜自己大腦的千曉婉拒,“雖是這樣,倒也不必天天去,而且而且,我去浴房也不是不行。”
她在心裡求客卿放過她吧,她今天的賬單全部做完了,晚飯也吃過了,真的隻想隻想在有柔軟床墊的床上睡上一覺,
衣服濕不濕的,她在山裡也常常穿着濕衣服睡覺,
“小千,你上次明明說...”
“好了,我去。”千曉果斷打斷鐘離的話,她瞎編的啥玩意早忘完了,再拖着就露餡了,
如此,鐘離道,“去拿換洗的衣服。”
“我沒有,诶,客卿,你去哪?”
千曉話沒說出口,鐘離轉身回屋,再出來時手裡拿着兩件衣服,
他遞給千曉,“拿着。”
千曉接過,綢緞的面料質感很好,熟悉的氣息傳來,她擡起頭,對上了鐘離沉穩溫柔的目光,這是客卿的衣服,
月光之下,她看不清客卿的全部的神情,但風吹過長椅時,滿架上的紫藤發出聲響,融入夜晚的奏鳴曲,
千曉想到鐘離給她簪子時關于契約的那段話,
也許給她這些衣服是為了不讓她濕哒哒地把床弄髒了,
為了心愛的木床甘願犧牲睡衣和外衣,實在是可以記入感動提瓦特十大事件,
但若真是怕她弄髒了床,千曉想,睡覺時直接不穿衣服不就得了,窗簾一拉,誰管誰?
旁人就算了,客卿這樣一個都把‘正直’寫在臉上的青年,這般正直且看上去禁欲的男人,千曉甚至不覺得他願意談戀愛,那自然幹不出這樣的事,
客随主便,千曉應下,“行,咱們走吧?”
鐘離點點頭,
*
他們離開璃月港,走上去往郊外的小路,上一次出來還是和風野,那時候千曉和他一石頭一豬,打打鬧鬧,
這一次,站在身旁的是一個高大的男人,很安靜,千曉擡頭看着鐘離,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鐘離分明的下巴,他颀長挺拔,走在身邊時,寬肩窄腰,被長袖緊裹着的手臂充滿力量感,讓安全感這三個字有了具象化,
微風讓他拖在身後的長辮搖晃,
千曉目光從鐘離的臉落在鐘離的辮子上,和他總是戴着的手套一樣令人好奇,
客卿睡覺時會将辮子散開嗎?這麼長,睡覺時會壓到嗎?被壓到時又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鐘離見千曉又走神了,順着小生的目光往身後看了眼,“小千在看什麼?”
“啊?”千曉像剛被喚醒,她脫口而出,“在想客卿的頭發真好,柔順富有光澤,不知道平時用不用護發素。”
“......”
短暫的沉默,青年噗嗤輕笑,他覺得這個少年實在是可愛。
一直在努力地融入璃月港的生活,但偏偏是身上那股子屬于山野間純粹的自然之感吸引着人想要去了解,
這小生也是奇怪,光撞見他發呆就好多次了,鐘離想這是不是他身上帶的熱症導緻的,
說不定這也是他家人讓他長久居住在山間的原因,
這般想着,鐘離便又想到千曉曾說的“冷香丸”的做法,
“是需春天的白牡丹花蕊,夏天的白荷花蕊,秋天的白芙蓉蕊,冬天的白梅花蕊,各十二兩,在春分那天曬幹,再要雨水那天的雨水,摻在一起做成藥丸,對嗎?”
鐘離看着千曉,給千曉聽得一愣一愣的,
“你能記住?”
鐘離點頭,“嗯,這幾樣找起來确實難。”
千曉心想都說了是我胡亂瞎謅的,但,該說不說,這腦子不去高考真的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