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大家,我好多了,”風太從地上站起來,臉色恢複了些許紅潤。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是我太緊張了,可能是最近過得很開心、突然聽到了熟悉的名字就想起了以前的生活,一下子有點恐慌……”
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既然已經排名了,那我還是應該把結果說出來。”
“嗯……第八名是山本先生,”掠過山本武擺手說“不需要用尊稱”的聲音和棕發少年有些失望的眼神,風太接着念,“第九名是綱吉哥,第十名是雲雀恭彌,第十一名是獄寺先生……後面的名字都很淡了,沒有排名的必要。”
Smoking bomb不負衆望地掏出炸彈:“你這家夥!十代目怎麼可能排名這麼低!連棒球笨蛋都比不過!還有雲雀恭彌是誰啊憑什麼排名比我還高!”
引線滋滋地燃起來了,山本武哈哈哈大笑地安撫他排名這種東西做不得假讓他再努力,但起了反作用,獄寺隼人和他鬥起嘴來,前者四兩拔千斤,後者直來直往,居然吵得還算有來有回。
沢田綱吉坐在旁邊,捧着茶杯慢慢松了口氣:“還、還好……”至少有名字在上面呢。
Reborn哼笑着給了他一錘子:“蠢綱,這麼容易滿足可不還不夠格當彭格列的十代目。”
倒黴繼承人摸着腦袋爬起來,聲音喪氣:“怎麼這樣……”
杯中的茶已經涼透了,茶梗沉到杯底,我瞥一眼,茶面的另一個我正不動聲色地窺探着我。
對于風太的排名我是認可的。出乎意料的隻有兩點:一是那三個身份不明的家夥,二是沢田綱吉他們居然真的出現在了上面。——對我而言,重要的人排名。
我把涼透的茶一飲而盡,此時窗外最後一縷餘晖也被厚重的層雲吞噬,鉛色的夜堆積在天空,外出玩耍的波維諾繼承人跑了回來,身後還跟着一平,不遠處還有人向家的方向走來,我嗅到飯菜的香味,晚飯快要開始了。
沢田宅打開了夜晚的燈,淡黃溫馨的光落在每個人的身上,大家都在明亮着。
……是的。仍然很淡薄,及不上我本人的萬分之一重要。
我卻還是與他們建立了羁絆。
·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把武器檢查、維護和清理後,我把厚重的箱子推進床底,自己則躺上了床。
我的睡眠一向很淺,但這次我的意識湮沒得很快,幾乎是走過一座小橋的時間,再睜開眼時,我看到的已不是夜晚中慘白無亮的天花闆。
而是明亮、明亮、極度明亮到所有人都近乎赤裸而無法隐藏隐私的燈光。
燈光在我眼前探尋地晃了一會兒,好像我是個躺在手術台上任由擺布的病人。我皺着眉,下一刻,光朦胧迅速地退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小巷。
越是靠近中心,意大利的建築便越有年代的設計感,紅磚白牆,磨損的彩色玻璃将陽光折射,教堂的尖頂聳立在視野的一角,堆疊的房屋向四面八方擴張,西西裡的小巷如同蛛網串聯起曆史和人情。
我面色如常地穿過一個拐角,又穿過一個,直到死路,我停了下來轉過身,擡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真奇怪,”他說,“發生了什麼?你的情緒有波動。”
“這就是你對我使用幻術的理由?”
一陣霧氣在意大利的夜風中慢慢消散,青年顯露身影,他坐在小巷的橫牆上,屈起一隻腿,居高臨下地看我:“是個難得的機會。但你知道,我已經很久沒有成功了。”
真不知道有什麼好居高臨下的。明明連對我施展幻術都做不到。
我問:“這也是我的夢?”
說着,我也跳上了橫牆,中間還隔着一些距離,但勉強算和他并肩坐在了一起。
“你的夢裡有意大利,你還想起了我。kufufu……你太無情了,想起我的時間那麼少,以至于我看到你的時間也那麼稀缺。”
夜風把他的長發吹向我,我漫不經心地揪起來綁麻花辮:“我有什麼必要想起你?你很忙吧。”
忙着追殺黑手黨什麼的……哈,偉大的願景。
我緻力于編織完美的麻花辮,用出了曾經幫咲樂梳頭的本事,漫不經心道:“你最近對排名小鬼下手了?”
他沉吟片刻,沒有回答我,而是反問:“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