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形容現在的場景呢。
……形容不出來。
我若無其事地喊“阿武”,持續往前走,并加快速度,試圖僞造我和現場所有人都不熟、隻是路過的假象。
但該死的太宰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的衣袖,用黏膩到惡心的語氣說:“阿~臨~你要去哪裡,不是說要在這裡看煙火大會嗎?”
說真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一腳踩下去——很快我就發現失策了——他沒形象地單腳跳起來,順勢倚到我身上:“哇,你怎麼這麼兇?”
“因為和你一樣沒有跟男人擁抱的習慣,”我往後一步,試圖把他甩到地上,這家夥反而站穩了,頗有幾分成年人的風範,看向山本武等人。
“既然都遇到了,為什麼不打聲招呼呢?”他神态自若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現,“這是你的朋友吧,看來也是來參加大會的。”
他微笑着道:“你們好,我是這家夥的朋友,和她來看煙花。”
“……”好親昵的姿态。
山本武臉上很快扯出笑容,卻沒有往常的爽朗,眼中閃着的分明是在賽場上緊盯對手的銳利:“噢?是這樣嗎?之前怎麼沒聽說過這事?”
他微妙地道:“平時也沒有聽到阿臨提到你……啊,請問您的名字是?”
太宰治笑吟吟道:“真的沒有提過我嗎?這可真讓我傷心……”
他一手插兜,随意站着,氣勢卻無懈可擊:“我是太宰治。”
太宰治,那天聽到的名字,後面關于這個人的讨論不了了之,但他确實存在着,且現在就站在這裡,微笑而挑釁地看着他們。
山本武打着哈哈笑了:“我是山本武。阿臨可能不常提起我們……不過,畢竟我們經常在一起吃便當,也很少見她去和别人見面呢。”
沢田綱吉有些猶豫地出聲:“那個……月見同學不是說過,不會來煙火大會嗎?所以是和别人約好了嗎?”
獄寺隼人脾氣火爆:“你這女人!居然敢拒絕十代目的邀約,和别人看煙花!!!”
Reborn的氣息還在附近,本人卻不知所蹤,我懷疑他正在那棵樹上看着所有人。
啧。殺手的謹慎和掌控欲。
我撇了撇嘴:“我說我隻是路過,你們信嗎?”
“關于這家夥,”我指了指太宰治,“他是來團建的。跟他的社員一起。”
身後探頭探腦的武裝偵探社成員可以作證。看上去最正經的國木田獨步也咳了一聲,官方地說:“我們确實是來團建……”明面上。
太宰治的臉色姑且不論,沢田綱吉的眼睛馬上就亮了起來:“是這樣嗎?是碰巧嗎?”
别的不說,彭格列你真的很好騙……
我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是,他們團建過來剛好碰到我,希望我推薦一個看煙花的好地方,我想起你之前給我看的計劃,就把他們帶來這裡了。”
沢田綱吉的眼睛徹底亮了起來,掃清了陰霾後,像是陽光下的蜜糖一樣:“真的嗎!那個計劃我做了兩天呢……能幫到月見同學就好!”
山本武身上的鋒銳也微妙地隐去了,他恢複了打着哈哈的笑容:“原來是這樣嗎?”
“才不是!!!”
江戶川亂步一向走得慢,剛才在後面被一個小攤的棉花糖吸引了目光,和兩個小孩排隊等糖吃,現在才姗姗來遲。
一聽到我說這話,他馬上就不高興了。多少歲的人了,比沢田綱吉還幼稚,跑過來拉我的衣袖:“什麼團建!亂步大人可是特意來找你的!”
還是那句話,我讓你找了嗎你就來。我頭疼地一把奪過他的棉花糖:“什麼找我,你明明就是想吃這裡的小吃零食。”
他馬上就轉移了注意力,不太高興地說:“這裡的紅豆小年糕皮都太厚了。”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隻吃紅豆不吃皮啊?
他反應過來又嘟囔:“亂步大人就是想和你看煙花。這有什麼為難的啊?”
我歎了口氣,把棉花糖還給他:“你們想看煙花,為什麼非得拉上我?”
這句話我沒有壓低音量,幾乎是問得在場所有人。我真的不明白,煙火大會有什麼好的呢?乏味的化學反應在天空中污染環境,人類偏偏喜歡這樣的彩色。
山本武很認真地說:“因為覺得,如果沒有阿臨的話,這場煙花都會變得索然無味。”
沢田綱吉也言語流暢地補充:“沒有月見同學的煙火大會、總覺得缺少了什麼……”
我驚訝地看着棕發少年,他分明是容易害羞腼腆的性子,但從剛才開始,他說話就很有條理、表情也很正經,連平時有些瑟縮的腰都挺直了,像是遇到了絕對不能讓出的寶物,他很冷靜地說:“所以,才會一直想要邀請月見同學一起呢。”
少年的金眸中晃動着無法拒絕的誠摯:“可以,和我們一起看煙花嗎?”
“……”